好啊!好啊!
这是又给他强加了一条罪名!
崔春霖那火气在四肢百骸到处乱窜起来。
什么叫求放过儿媳的嫁妆?什么叫拿御赐之物撒气?敢情自己要上前查看箱柜是意在那些贵重的嫁妆,故意毁坏御赐之物?
不搭边的老太婆来指责污蔑他,连个不知路数的奴才竟也敢来给他乱扣屎盆子?
那老太婆他动不了,可这奴才他可没放在眼里!
崔春霖伸手便扫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上去。
“老刁奴!一派胡言!竟敢污蔑本侯!竟敢阻挡本侯!就凭你,也敢与本侯拉拉扯扯!”他说着,随手又是连番的耳光下去。
而王婆子敢扑住他,便早已咬牙要攫取最大利益了。挨几个巴掌罢了,这当街的,他有本事就扇死自己!
“哎哟!救命啊!永宁侯当街要杀人啦!啊——”王婆子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围观众人顿时有些群情激愤。在他们看来,这婆子并没什么错,此刻永宁侯这么十几个耳光下去,那婆子脸肿了起来,嘴角也挂出了血丝。奴才就不是人?就可以这般想打就打,想罚就罚?再这么打下去,可不就是要杀人?
一时间,所有人对崔春霖的野蛮行径都生出了几分愤怒,纷纷喝止起来。这会儿有不少人终于明白,一开始那个小丫鬟口中的“郡主别无选择”,“被吃得尸骨无存”,姚黄呵斥其“小命不要了”等言语是何意……
见形势大不妙,舆论又一边倒,崔春霖的师爷赶紧上前拉了他,示意他住手。
可师爷不上来还好,一见这家伙,崔春霖更是怒不可遏。不就是这厮推测慧娘在箱柜中,教唆他前来拦人的吗?可人呢?蠢货!还敢来拉他。
崔春霖一怒,伸脚对着师爷就是一脚,呵斥他赶紧滚。
那师爷是个羸弱瘦瘪的,这一脚下去感觉骨头都散了,却摇摇晃晃跪地磕头,起身时又不忘轻言。
“是是是!小的这就告退,但侯爷定要压住火气,不能叫人抓了把柄!切不可闹出人命来!小的觉得,人既然没在箱柜里,只怕他们是行了声东击西之策。侯爷,能否拨一组人马给小的?小的这就去堵人?”
崔春霖感觉更气了。
没用的东西!
这会儿说什么声东击西的,早干什么去了!
“滚!你给我滚!”崔春霖啐了那师爷一口,这会儿他一共就这么点人镇场面了,哪里还有人去护着这狗杂种四处乱跑乱猜的!
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越想越火,没用的东西!
崔春霖忍不住又飞了一脚去那师爷后腚,刚转身离去的师爷顿时栽了个狗吃屎,只能连滚带爬退了下去。
沈默云垂眸笑着,这师爷是个有几分聪明的,事实正如他所猜测。
她特意将玉笙楼的所有侍卫都带了出来,只留了几个二三等丫鬟继续看院子,做打扫。这么一大群人跟着她出了玉笙楼,大张旗鼓地闯出了侯府。
崔春霖他们的目光都被浩浩荡荡的自己这帮人吸引,料定慧娘是在这几车箱柜之中。正因如此,寥寥无几人的玉笙楼早就没了人关注。
在郑家侍卫全都离开后,崔春霖手中可用之人再度捉襟见肘。看见自己带了二三十人出府,他自然是要将手中能用的侍卫都调来堵自己!
如此,要突破其他门的防守也就易如反掌了。
那位师爷猜得不错,此刻的慧娘,已经装扮成了在玉笙楼帮忙收拾的婆子,在穗儿的护送下,从连着玉笙楼的那道小门出去了。若是她们动作够快,说不定此刻已经坐上了马车被送出城了。
所以那师爷说这可能是声东击西,倒也不错!
而王婆子的哭喊之音刚一落下,姚黄猛然跪倒在卢国候夫人的脚边,颤着声音求助起来。她那样子惊恐万分,似乎是受了大刺激。
“老夫人!看见没有!永宁侯就是这副模样打打杀杀嚣张无比进了世子妃的玉笙楼,他打人杀人,他砸了郡主的库房,摔了郡主的嫁妆,偷走了郡主的金子,还顺走了好多的嫁妆!
不是!应该是小的贵的宝贝他就抢走了,大的拿不了的,他就尽量砸了!奴婢们根本拦不住他!兰心被他打得也不知活不活得成啊!
在他心里,郡主的嫁妆和财产本就是他的!他临走时,还恶狠狠警告郡主,让不能不孝不义大不敬,让姑娘闭上嘴到此为止!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整个侯府下人都可以作证!永宁侯不是要报官吗?咱们郡主也要报!
郡主怕!怕极了!唯恐侯爷再来一次!郡主没法子,无奈之下只能想法子将嫁妆运出来!没料想,侯爷还是一心要……”
所有人惊呼着抽了一口气。姚黄所言语无伦次,毫无条理!可这样的话愈发让人信服,叫人动容!
原来如此!
难怪郡主要说谎箱柜里放的是需要修补的嫁妆,原来是不得已,是为了保护这些嫁妆,情有可原啊!
可恶那永宁侯,还当真就落实了那些猜测和听闻,当真叫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太可怕了!
郡主真是可怜!
“你说什么!你个贱蹄子!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撕了你的嘴!”崔春霖也惊呆了。
这都是什么话!
说自己打伤人,砸到库房还能说是夸张之语,可自己什么时候偷,顺和抢了?
满京城都知道姚黄是郡主的左膀右臂!此刻她这一开口,代表的自然就是郡主!她胆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