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永宁侯的勋贵身份摆在那,所以即便他的侍卫们都被扣住,却没有一人敢动他本人一下。
这会儿终于有机会了!
众侍卫借着拉开“行凶家奴”的崔春霖之机,一下便名正言顺扣住了他!不但顺理成章狠狠给了他几下,还获得了围观者的一致声援。
堂堂侯爷被扣,颜面尽失!这让崔春霖火冒三丈,可他越是挣扎暴怒,便越叫人不齿鄙视。
“父亲,对不住了!官兵来之前,为防您……再施暴,只能先委屈您了!”沈默云眼里的讥讽崔春霖看得分明。可她这司马昭之心竟然收获了众人的连声叫好!
“呸!沈默云,你个不孝不敬的!你个蛇蝎毒妇!你扣押栽赃殴打公公,在侯府带人横冲直撞,打伤侯府侍卫,收买侯府下人,意图谋害家翁,你大逆不道!我要将你逐出崔家!我要去祠堂将你除名!我要上奏……”
“停!除了带人冲撞出府那一条,其他罪名我一概不认!那都是您的诽谤!在您考虑如何处置我之前,您还是赶紧认清现实,想想该如何面对我的指控才是!
即便我适才有冲撞,我还是要解释一句。那都是由于您搜刮强抢我嫁妆在先,软禁我和我的人,不让我们出府在后的缘故!当时的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将贵重的嫁妆护送出府,同时也要将我只剩一口气的丫鬟赶紧就医。所以不管是刀枪箭雨,还是侍卫重重,我都必须闯出侯府!”
一席话毕,再次收获了一轮赞叹。?同时,众人也再次齐抽一口气,软禁?
侯爷竟然还软禁了郡主和她的人?
众人第一反应,这应该是为防郡主将他的丑行暴露出去而为吧?是啊,软禁当真是可行的,只要风头一过,到时候郡主再想要指控,只怕就人证物证都没了!
啧啧!可怕啊!
再看被抬出了马车的兰心,面色惨白无生气,全然只剩了一口气,奄奄一息的样子,当真是可怜……
崔春霖下手太狠了!
若说之前众人只敢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到了这会儿,所有人对崔春霖的指责便已是明目张胆。
而这会儿,突见一个身影一穿而出,哭天抢地扑向了兰心。
“我可怜的兰心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你陪着郡主从京城到金陵守孝,又从乡下回了京城,这小半辈子都在吃苦劳累!好不容易跟着郡主嫁进了侯府,丫头们都还羡慕你苦尽甘来,从此可以享福了!
可这才第二天,你就成了这副模样!你叫我沈家怎么对得起你家中!你叫郡主于心何忍!你要咱们情何以堪啊!崔春霖,你对自己师爷又打又骂,对自己家丫鬟婆子喊杀喊剐,对媳妇的下人更是不管生死,你这样的人真是寒了下人们的心啊!摊上你这样的主子,当真前世里造了大孽了!……”
有这声嘶力竭,嚎啕大哭,滔滔不绝架势的,除了沈灵还有谁。
沈灵说得动情不已,再有沈默云的丫鬟婆子在一边抽泣着渲染情绪,一时间,不少人受了触动,也跟着抹起泪来。尤其是侯府的下人们,最后俩句更是直chā_tā们的心,让他们打从心底便厌恶起了崔春霖来。
姚氏轻声对沈默云耳语。
“我年纪小,怎么压得住崔春霖。一收到消息,我就去找来了大姑奶奶,放心,只要她正常发挥,这一局定能大赚!”
沈默云点头,这一点极是!
她的靠山都是姜氏,冯氏这样的官夫人,既没有沈灵的口舌,也碍于面子没法撒泼,怎么比得上这位姑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永宁侯这样好面子的,绝对不会是沈灵的对手!……
兰心被送医了,这会儿的沈灵正拽着永宁侯的胸脯,大喊大叫。
“哎哟,我长了几十年,今日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恬不知耻!我第一次见到这撒谎撒得理直气壮!抵赖抵得义正辞严!下作下到没底线之人!各位也没见过吧!
今日之后,咱们可一定得要将侯爷的作为和名声打出去!侯爷这好几个天下第一呢!不打响了名声也太浪费可惜了!哎哟,咱们这可算是做好事了!听说再过几个月,聂家的小姐也要嫁进侯府,咱们可得提醒她将所有嫁妆看牢了!可别几天下来就宝石头面缺了宝石,东珠耳坠缺了东珠,件件嫁妆缺胳膊少腿,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而之前王婆子只敢暗暗恶心崔春霖,沈灵却是明目张胆。
她拽着崔春霖的衣襟,又是呸又是啐,说话间的口水喷得他满脸都是,眼泪鼻涕更是刷刷往他身上掉。
可叹被扣住的崔春霖别说反击,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别过了头,就这么任由沈灵劈头盖脸的打骂和讥讽着。
而此刻,人群顿时开始喧哗。
官兵来了!
顺天府官兵和兵马司官兵先后到了!
这人,自然是笑言去请的!
都是掐着点到的!
在舆论到达最顶点,想遮都遮不住之际!
崔春霖一见官兵,便如见救星一般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多么希望这些官兵会看在自己爵位,郑家和恒亲王的面子上先将自己保下来!
“大人们,快!这群刁奴他们私扣栽赃本侯,快,将他们全都抓起来!”
然而,府衙和兵马司两路人竟同时选择了跳过他,先向沈默云行了一礼后,这才一脸敷衍冲着他打了声招呼。
崔春霖的心顿时冷了几分,这些披着狗皮的家伙素来是看人下菜碟,这态度,只怕他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