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沈默云一直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自是听得清楚!
对方说要收手,以确保长远大计的进行!
好个大计!
果然一切都是为了大计服务!
可不是长远大计吗?
好个朱景炽!
想用自己钓鱼?
不,他这不是在钓鱼,是在撒网!
差一点,自己要铸成了大错!
差一点,自己要懊悔一辈子!
差一点,自己便将自己送去了十八层地狱!
朱景炽果然比以前更狠了!
他的报仇之道更升了一级!
他这是要用最残忍的法子来永远折磨自己啊!他不用动手,只凭悔恨二字就足以慢慢煎熬自己!
呵!
算!算!算!一个个都在算!
算计盘得多纵然有优势,可只怕最后唯有被算计得最少的那一方,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了!
呵呵,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不到山穷水尽,自己也未必就一败涂地!
此刻,丫鬟们已经停止了呼救,远远的,也终于有人声在慢慢靠近。
而沈默云手里捏着的那枚令牌,正叫姚黄两个目瞪口呆。
精雕如意花的木牌,正中间是赫然的“长宁”二字!
这是长宁伯府的令牌。她们都认识!
姚黄两个差点以为这是之前崔奕横给沈默云的那枚。
只不过自从沈默云出嫁后,她的这张脸便成了出入长宁伯府的通行证。那枚令牌早就被她小心地收了起来,已经许久不曾拿出来了。
那么,眼前这枚令牌又是什么情况?
沈默云从晕倒的宫女身上找到,又抢先一步拿下的令牌是长宁伯府的?
两个丫鬟四目相对。
什么意思?刚刚这些人里有长宁伯府的内应?
“不对,这是假的!”
此刻仔细一观察,便能发现手中这令牌纹路和雕刻与她们之前的那一枚还是略有出入的,自是赝品无疑!
但差点骗过了她们,这令牌几乎足够以假乱真了!
“小姐?奴婢不明白!”
“是朱景炽!只有他,一出手,便又差点一石扔了多鸟!”
沈默云没有时间解释,趁着太后和贤妃的人未至,趁着地上的宫女们未醒,她指挥丫鬟们倒空了烧水的炉子,将那木牌垫到了炭块的中间,点着炭后,将铜壶架了上去,作势正烧着水!
这枚令牌无论真假,为防万一,都必须消失!
她吩咐将窗户打开,以消散微微刺鼻的木头焦味。只要烧上一小会儿,不管来多少人,待到她们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这处时,那木牌子即便不曾烧作灰烬,上边表层的雕刻字迹也不可能看清了!……
很快,大批人赶到了。
在正忙着救火之际,突闻一声声与走水的求助格格不入的救命声,太后手下们的第一反应便是:调虎离山计!她们上当了!
自然,太后的人来得最快。跑在了最前边的是老妖婆那个不久前才来“视察”过的女官。
走进毫无防卫,安静一片的偏殿那一刹,她几乎是心惊肉跳的!
随后她一眼便瞧见了倒成一片的守卫们。
急躁的她等不及走正门,直接从沈默云打开的窗户里翻腾了进来!
看见沈默云与太妃正一脸惶恐,双面惨白地看着她,她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总算,人还在!
那就好!
而整个内室的凌乱和狼狈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瓷器碎了不少,机子和架子都挪动了地方。主仆几人战战兢兢,显然是受了惊吓!
“出了什么事?是什么人?”
沈默云摇头。
她说,她只知道是有人强闯!她询问来人身份,对方不答。她便唯有带着丫鬟一起尽力抵住了门窗呼救。又说对方凶神恶煞,分明来者不善,对自己一行人志在必得。对方早有准备,若不是她机警,这次或许已经小命不保。
那女官听着听着,眉头就打了结,随后绕着沈默云走了好几圈。是吗?是沈默云在撒谎,还是真有人在策划阴谋?
可太妃一问三不知,两个丫鬟也是一脸懵懂,而沈默云则依旧沉着冷静,看不出丝毫波澜,那女官只能无奈挠了挠头。
她看不懂!
她唯有手一挥,命着手下里里外外开始搜查,将晕倒的宫人们赶紧弄醒。
而不管怎么看,她的确是没有发现沈默云一行人有说谎的迹象。
两个丫鬟由于一直高声疾呼,此刻喉咙都已经沙哑了,而她们一开口就能判定刚刚的求救的确是出自她们之口。
窗户上有被机子撞过的痕迹,机子上更是被磕掉了一片漆。外室的门是被人从外边撞开的!柴房的锁有被人强行卸掉的痕迹!而内室的门显然是受到了大力的摧残,此刻更有几分摇摇欲坠!
沈默云几人的双手也是红肿有擦伤,甚至太妃也不例外。这是她们抵抗的后果。太妃的手腕似乎被撞严重,此刻已经高肿如馒头……
那女官知道她们没撒谎,相反还是尽力去抵抗了!
再有那些晕倒的宫人们,均是被mí_yào迷晕!就凭这一点,就证明与沈默云几个无关。毕竟沈默云她们被关进这屋子里时,来来往往都被搜了好几遍,别说mí_yào,就连发簪太后都没给她们留下一根!
女官有些头疼。
这说明,还有人想来掺一脚?
会是谁呢?
还有谁会对沈默云和太妃这么志在必得?是要杀了她们,还是利用她们?
是朱景炽?可太后已经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