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英廉未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御医院如今还在共同商讨解毒之法——”
既需要商讨……想来必然不是那么好解的。 ? 火然?文 ?? .?r?a?n??e?n`
冯霁雯皱眉片刻,忽而问道:“祖父可探听到是什么毒了吗?”
冯英廉细想了想,道:“似叫做‘三虫三草毒’。”
三虫三草毒……
冯霁雯对这些毒药的名字并无了解,只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将其记下,继而片刻未再多做耽搁,直接动身往傅恒府了。
冯英廉见她态度坚决,加之事态危急,又考虑到如今傅恒府中只有傅恒夫人可以做主,他若前去必然不比冯霁雯来得方便,于是也就未有陪同前往,只交待了几名随卫暗中保护孙女的安危。
冯霁雯乘坐马车赶至傅恒府之时,朝阳不过刚升过头顶。
只是令冯霁雯倍感意外的是,她尚且来不及将一路上所想好的措辞说出口,傅恒夫人便猜到了她的来意,且立即让人传话给福康安,让他即刻下去安排。
显然是早早做好要帮冯霁雯的准备了,只是在等着她开口罢了。
对于傅恒夫人此番用意,冯霁雯不胜感激。
不管此番和珅能不能被平安寻回,傅恒府和傅恒夫人的援手之恩,她必然都要牢牢记下。
只是事态紧急,她道谢罢便离开了傅恒府,未敢多做耽搁。
刘全受了自家太太的吩咐,陪同福康安带人一同前往团河行宫而去。
而冯霁雯在离了傅恒府之后,并未就此回英廉府,只吩咐了小茶回英廉府传句话儿,告知祖父傅恒府已同意帮忙寻人,要他尽管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她自己则是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吃,立即赶往了静云庵。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坐于椅上的况太妃将冯霁雯打量了一番。
一副匆匆忙忙,风尘仆仆的样子。
甚至连头发显然都没来得及好好去梳髻,只拿了一只青玉钗随意固定在脑后,其余再无半点装饰,与其说是素净,倒更让人觉得是无暇顾及。
神情也略显焦急。
好在仪态礼数之上还算周全,并无招眼的错处。
无时无刻不在注重冯霁雯衣着仪态的况太妃就这么看着冯霁雯。
冯霁雯眼下却根本来不及去反省自己今日的不足之处,而是张口便道:“我来寻玉嬷嬷——”
“玉儿?”况太妃微一蹙眉,问道:“你找她何事?”
“我想当面问一问玉嬷嬷可听说过一味叫做‘三虫三草’的毒药,此毒可有解。”冯霁雯将自己前来的目的如实道出。
和琳如今中毒在身,和珅又下落不明,她做长嫂的自然不可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太医院那一众御医的身上。
人命关天乃是大事,虽不能保证她此举真的能帮上什么忙,但能尽一份力则尽一份力。
况太妃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
一脸郑重认真的样子同往常在她面前的小姑娘模样截然不同。
“去药房喊玉儿过来。”
况太妃转过头对一侧的下人吩咐道。
遂又看向冯霁雯说道:“站在那里像什么样子,坐下来。”
对上她一双满是沉静稳重的眼睛,冯霁雯莫名心安不少。
她应声“是”,在一侧的位置上落座下来。
没等上多大会儿,一身素色褙子的玉嬷嬷便过来了。
她方才应是在配药,虽净过手,却也浑身的药味儿。
玉嬷嬷垂首行礼。
冯霁雯刚欲开口说明,却听况太妃在前头淡淡地开口问道:“可知三虫三草一毒何解?”
玉嬷嬷闻言一愣,旋即看向伤势应还未愈便忽然造访的冯霁雯。
“何人中了此毒?”她问。
“家中二爷和琳。”
玉嬷嬷闻言犹豫了一瞬,适才一脸凝重地说道:“所谓三虫三草毒,是由蝮蛇,蜘蛛、蝎子三种毒虫与断肠草等三种毒药熔粉而成的的毒药。毒性极烈,中毒之后毒性会分批攻入五脏六腑,过程极为痛苦,直至身亡为止。”
冯霁雯听得后背一阵发冷。
又想到平素和琳那副憨厚正直的开朗模样,不禁又觉得分外不忍。
“此毒可有解?”她忙问。
玉嬷嬷摇了摇头。
“无解?”冯霁雯神情紧张。
和琳与和珅兄弟二人相依为命走到今日,和琳如若真有个差池,她当真不敢想象和珅会因此承受何等打击。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不存在无解之毒,只是多数致命的毒药毒性迅猛,解药尚且未来得及研制出来,中毒之人便先行毒发身亡了。”玉嬷嬷望着冯霁雯说道:“再者便是毒药即便渗入缓慢,却因毒药制作过程繁杂,解毒之法也相对复杂太多,要配齐药引之物更是不易,纵然配出解药来,可毒性一旦深入骨髓,却也回天乏术。”
冯霁雯听得似懂非懂,只又立即问道:“照此说来,这三虫三草毒并非无解?”
玉嬷嬷却是道:“解药必是难配至极,时间上只怕也不允许。但此毒毒性甚大,为防意外,下毒之人必当存有解药。”
冯霁雯听得一怔。
如此说来,若想救得和琳性命,最好的法子竟是先查出刺客的来路?
可谁能知晓这还要等上多久?
“解毒一事容后再提。”况太妃点出当务之急:“眼下可有压制之法?”
冯霁雯闻言也看向玉嬷嬷。
玉嬷嬷与冯霁雯对视片刻,点头道:“奴婢可以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