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说到这儿,你听说了没有,前些日子就是这位辅国公府上的小世子在马场不慎伤着了这郡王府上的小皇孙,似乎八侧福晋至今都没能消气儿,就等着八阿哥回京做主清算此事呢……”
“真的假的?”
“是有人在马场亲眼瞧见了的,这还有假?依我看,这奉恩福晋今日没准儿又是上门儿赔罪来了……”
“啧啧,这小皇孙是何等金贵,真若追究起来,辅国公府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可不是,瞧她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这可都祸到临头了……”
二人一路走,一路说着。
这厢,奉恩福晋同之前几番前来一样,并未能直接见得八侧福晋,而是被请进了花厅之中。
虽知定是八侧福晋特地吩咐过了不愿见她,但却还是不肯死心地与厅内的丫鬟说道:“我且在此处等着,待八侧福晋何时有了空闲,烦请再去通禀一声儿。”
“今日上门来的太太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我家侧福晋哪里能得空一个个地见?依奴婢看,奉恩福晋还是改日再来罢。”许是得了八侧福晋的授意,丫鬟态度疏冷。
奉恩福晋自觉面上无光,强忍着未有表露出异样,心里却在想,八侧福晋王氏固然得宠,可这郡王府还是有着一位正福晋在的,这些上门的女眷,能有几位须得她来出面招呼?
可旋即想到方才那两名妇人的议论,以及遥遥所见得的那抹茜色身影,因而试探地问道:“说得正是,今日八侧福晋定是极忙的,就是不知方才来时见着的那位和太太,此时可是也在八侧福晋处?”
提到此处,那丫鬟的下巴就又仰得高了一些,语气中有几分得色地说道:“正是呢。和太太今日过来,是指明了来拜访我家侧福晋的,这会子正同侧福晋在园子里赏花儿呢。”
奉恩福晋闻言,眼中陡然一喜——冯霁雯果然守信,今日竟是专程登门拜访八侧福晋来了……
放心了下来的奉恩福晋一时也顾不上再去追究这丫鬟方才的无礼,忙地道:“既如此,我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见八侧福晋。”
……
八侧福晋王氏送走了冯霁雯之后,才又让人寻了永璇过来。
“和太太回去了?”永璇进得内间,屏退了伺候着的下人,与王氏问道。
王氏点头。
“皆按着八爷的嘱咐与和太太说了。只是……”她看着永璇,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问道:“妾身不明,八爷为何要这么做?”
“在云南,和珅于我有救命之恩。”永璇语气复杂地说道:“况且纸包不住火,额娘若与此事无关且罢,但倘若果真脱不了干系,迟早也是瞒不住的。”
王氏听罢轻轻叹了口气。
“万岁爷的这些阿哥里,远的近的,就数八爷您生性淳直……可您这般,若叫额娘得知了去,也不知又会如何。”
永璇闻言笑了一声,道:“初识之时,你不就常道我里外上下没个皇子该有的气派,反倒是一身的书生意气吗?既如此,索性也就随性为之罢。只需多少留些分寸,不至于落个船倾人覆的下场便是了。”
王氏听了无奈一笑,只道:“您有分寸是好事。”
……
冯霁雯离了仪郡王府,坐在马车中,眼神不断地反复着。
她今日来此,本是一早去了静云庵,回城之时恰巧路过此处,想起之前曾答应奉恩福晋要来询问小皇孙的伤势,便顺路拜访王氏来了。
可却不料,竟是自王氏口中‘偶然’得知了一桩举足轻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