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绮看了眼骆冲,对方脸上可没有表示出祝贺应有的欢愉,“是。领导的指示我记下了,我是不是可以去通知会议了?”
“你去吧。我五分钟后上去”骆冲点点头。
一直到中午下班,吕绮都没有听到关于范永诚的消息,她被单位缠住了,甚至大量的电话来不及接听。看号码应当都是向她道喜的。下班后回到家,她才从老范嘴里得知他也升官了——调政研室当了副主任,正式跨入了处级。
“我这辈子是赶不上你啦!”老范同志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陶总真是太够意思啦!”
“盛主任调安州了?谁了当政研室一把手?”吕绮不太相信陶唐会直接让老范主持政研室。
“余卫国呀,咦。你没听说?真是的。盛广运出任安红常务副总,刘新军实际被贬职啦……”
“还有哪些变动?”
“你的消息怎么如此蔽塞?怪了啊……张兴武调财务部当了主任……”
“那李建国呢?”
“李建国接余卫国的财务总监呀,按照一般规律,财务总监比刘新军那个普通的副总要有权的多,这不是贬他是什么?估计刘沾了杨开河的包啦,陶总这招漂亮,调开刘新军,一些盖子怕是马上要揭开啦”
“又胡说了。什么盖子不盖子的,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厂办呢?谁当主任了?”
“听说是朱宁代着,大概陶总要考察一番吧……别人的事不管。你当了发规部一把手真是大好事……”
“行啦,你就别高兴了……快弄菜吧,我闷点米……”
“做什么饭呀,咱俩出去吃吧”范永诚笑嘻嘻地,“今天真是咱家的好日子,算算一年至少多挣十万块,不应该庆祝一下?”
“少骚包吧……还不知别人怎么说呢,你呀……”吕绮真没想因此带来的收入增加,而是琢磨着几项重要的人事变化后面的含义,“老范。今儿我倒要听听你的分析了,说说吧,这次调整背后有什么用意?”
“应该是两个原因导致了这次好像非常突然的调整。对了,之前陶总真没给你透露过?”
“没有”
“嗯。一个呢,是安红公司的问题,陶唐应当是实地看了安红的状态后认为必须加强对安红的控制了,所以才选调了几员大将过去。其实这个理由有点勉强,加上之前去安州竟然没带骆冲,你琢磨是不是有点味道?”
“你就别买关子了。快说”
“第一就是从加强安红公司的控制而起。第二嘛,应当和杨开河案有关。估计陶总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谁都晓得杨开河案会牵扯到哪些人,调出他,会有助于案件的调查吧”
吕绮沉思不语。
“我说的不对吗?”
“以后你再不要做这些无聊的分析了……我第一次感到危机距离自己如此近……宋悦和杨文欢垮台都没有这种感觉……别扯了,快些搞饭吧”
“搞什么饭嘛,咱们出去吃”
“你就不怕别人议论?”
“他们能怎么说?说你我是陶唐的亲信呗。人家愿意说什么是人家的事,我们无法左右。唯一不美的是陶唐没有给你一顶该有的帽子……”
“什么帽子?”
“副总或者助理呀。查一查历史,哪一任发规部主任头上不戴顶清贵的帽子?”
“得了!现在这顶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我问你,谁跟你谈的话?”
“陶总。政研室是他直管的单位嘛。余卫国尚未回来,陶总说他那边交接工作还要一段时间,这边先让我主持工作,另外,对我提了些工作上的要求……”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不过是老生常谈而已……你放心,那个岗位我干得了,搞不好余卫国还不如我呢”
“你这个心态不行。我担心你会吃苦头……什么叫老生常谈?领导讲话的意思深着呢,得好好琢磨才行。别看你读书比我多,这方面 的经验未必比我深。老范,你说的不错,但也不完全对。如果不是陶唐,我和你不一定有这个机会,我可能是沾了陶唐同学的光,你可能另有原因。但他绝不是看在同学份上,韩瑞林为什么没升官?所以人家有人家的标准。说的正一些,是他认为你我有一定的能力,说的偏一些,是机遇巧合。安红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总部即使不用他兼董事长,他也得为那几个亿负责。你看,调安红的三个人哪个不是人精?便是刘新军,我和人家比起来差得远。还有,别忘了陶总可是总部政研室主任出身,你以为你那把椅子好坐?乘着这个话题,我说你几句吧,以后跟陶总接触的机会多了,千万收起你那些小聪明,千万不要再弄你那些‘月旦评’了,领导都是人精,特别是在我们这个体制下成长起来的领导,谈业务不好说,论考虑人事问题,哪个不比你考虑的深刻?你呀,最好紧紧夹住尾巴,虚心学习业务,给人家余卫国当好副手吧……”
“谢谢领导的教诲,”范永诚依旧笑嘻嘻地,“我懂该怎么做”
“就怕你这句话!凡是以为自己懂的,其实都不懂。凡是明白自己不懂的,已经开始懂了。别扯了,我可是饿了,煮两包方便面吧,给我打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