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唱的真不错,尽管我听不懂。”唐一昆对陶唐说,“我从周鸿友那里听了你的事,太遗憾了。别怪老哥扫兴,还年轻,必须找一个。要不要我来帮忙?绝对是名门淑媛。不过,眼前就有一个……那句诗词是怎么说的?花开堪折?”
“胡说什么呢你?”陶唐有些不快。他倾听着吕绮的歌声,嗓音和技巧她都不如顾眉君,但英文歌掩饰了她的缺陷,只有在第一段高音时出现了不应有的颤音。
“别生气呀,开个玩笑嘛。我看对你念念不忘呢。说正经的吧,老陶,咱兄弟真是有缘呢。我早就想,真的,绝不骗你,早就想我们俩会共事的,现在不走到一起了?你一定听说过红星搬迁的计划……”
“你准备接盘?”
“盘子太大,我是接不起的。但市里确实有开发新城的打算。怎么样?得空咱俩好好聊聊?双赢嘛。”
“理论上一点问题没有。但我是打工仔,跟你不能比呀。不过老唐,你的东湖实业可不止房地产一块吧?我其实对其他领域更有兴趣。”
“你是说矿山机械?没问题呀。过去合作过,现在也保持着合作,不过份额小了。你们红星太牛,看不起人,拽的跟什么似的。现在你当家了,确实应当重新来过。”
“矿机可是红星的老本行。你别忘了。”
“说实话吧,红星的产品真的不行了,傻大黑粗不说,价格高,服务差,你可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那是过去……你会看到变化的。”陶唐鼓掌。
“当然,我相信你。”唐一昆跟着陶唐,礼貌地鼓掌。
吕绮的歌唱完了,唐一昆和陶唐的聊天也暂告结束,陶唐乘机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见孙敦全在唱样板戏沙家浜郭指导员的著名唱段,音调高亢嘹亮,韵味十足。
陶唐在吕绮身边坐下来,“唱的真不错。”
“是,没想到老孙还有这两下子。”
“我是说你。”
“瞎说吧你,?”
“错。刚才我主要在听你唱。唐一昆嘛,就是应付而已。”
“不信。孙敦全说的没错,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不,我们还是一路人。你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你是故意带上我们做挡箭牌的,对吧?”
“不完全是。好容易有跟你吃饭聊天的机会,当然不愿放过。”
“早想着?你回来不过三四天而已。”
“不,我一直记得你。真的。尤其是最近几年,你总是闯入我的梦乡……”
“梦里我是什么样子?”
“还是学校的样子。那时你总扎个马尾巴,对吧?你有一件浅灰色外套,绣着蓝白相间的花边,对吧?你做操时有一个动作很特别,跟别人不一样……还有,你在运动会上推过铅球,那次闪了腰了?你休息了一个礼拜……”
突乎其来的幸福淹没了她。那是初恋的感觉,她的眼睛瞬时湿润了,“有那么长时间吗?我记得就两三天吧?”
“不,肯定是一周。那时你总是和张红芹相跟着,我问过她……”
“问她什么?”张红芹也在平泉,但很久没见了。是的,张红芹跟自己是邻居,也是要好的朋友,住一个单元,张家住四楼,自己家在二楼。
“当然是你啥时候回来上课呀。”
“她怎么说的?”
“忘了……”
“她没跟我提……”
“或许你不记得了。”
“不,如果她说了,我不会忘。还梦了什么?”
“梦中我总是面临考试的危机,什么也不会,心里很焦急,期望着在考试中得到你的帮助,但你却不予理会……”
“瞎说。那时你学习比我强多了……”
陶唐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没有看见吕绮揉眼睛,“有时会梦到你过的不好,生活艰难……醒来心里很难过。随即想,你那么优秀,肯定会生活的非常幸福……”
“又瞎说了。我哪里比得上你?如今你是我正儿八经的老板了,仰人鼻息呢……”随即她想到他妻子去世了,心房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痛苦攫紧了,痛得厉害。
“我也一直记得你。高考结束后听说了你的事,很着急,曾经好几次去你家,希望遇见你。你家不是住五号院十六排吗?但没见到你……”
“去我家?我怎么不知道?”
“不,我说错了,我是去五号院的……”
“哦……我那时去八中补习了……”
“为什么不给我写封信?”
“我……”陶唐突然发现顾眉君站在自己跟前。
“可以请你跳一曲吗?”顾眉君笑眯眯地对陶唐说。
“荣幸之至。”陶唐站起身来。
“是不是找回当年的感觉了?别不承认,我知道你当初喜欢人家吕绮的。班里很多同学都知道。”
陶唐没吭气,转过头,见唐一昆在声嘶力竭地吼着汪峰的《春天里》。
“怎么不说话?不承认?”
“你跳的真好,有些带不动你。”
“别谦虚了。夫人呢?也跟你回平泉来?”
“不,她不回来。”
“说正事吧,把基本户开到我们行吧?有优惠的,绝不会亏待你。”
“这个……请原谅,我现在两眼一抹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你……看样子你和他们联系紧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