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赞成接收吗?说了一气,我怎么听不出领导是什么意思呢?”吕绮反问。
“哈哈,哪能那么容易让你猜到我的心思?”既然吕绮开玩笑,陶唐也回了一句,“尽管对方开出零字移交,但实际上就是一次对外投资啊。”陶唐面色严肃起来,“这一次总部的审计组审的比较细,红星存在比较严重的潜亏,估计总部要头疼了……其中一大块是对外投资造成的。这方面你熟悉吗?”
“基本不熟悉……就我们部目前的分工,对外投资这块是刘助理亲自管的,段辉管的很少……”
“主要是两块,一块在置州,跟置州钢铁合资了一个拟生产铁路货车的公司,投资3.5亿,目前仍未正式投产。第二是在西秦,跟西秦汽车合资搞重车变速箱,投资4.2个亿。对吧?”
“对。两个项目都是燕京批复的。”吕绮想,估计刘新军或骆冲向他汇报过,或者他来之前已经做过了解。
似乎看透了吕绮的心思,“那时我不在总部……但现在看来,两个项目都有些问题。最近骆冲向我专题汇报了一次,现在还不好断定已经失败,但搞了三四年,情况不是可研报告预测的那样,一是建设延期了,全部建成至少要到2015年以后了,第二是投资需要追加,尤其是变速箱项目。第三是对技术和市场估计的过于乐观了,现在已暴露了一大堆问题,既有技术上的,也有市场上的。最后还有控制权之争。变速箱还好,置州是各占50的股份,这样的合作不是没有先例,但成功的不多……现在看来,两个项目即使建成达产,回收期也绝不是可行性报告预测的六年!至少在十年以上了,变数很多……这样公司就背上了很重的包袱,财务费用不必说了,将来转固后的折旧费就让我吃不消……”
“我说领导,你跟我讲这些似乎没有意义吧?就是你,这笔糊涂账也不必为此头疼吧?他们不可能要你来负责吧?”
“我坐了这把椅子,就必须负责了。小八个亿啊,百元大钞摞起来是多大一堆?”
“最初的论证会我列席参加过。当时段辉去了置州,我临时代管过一段,其实也干什么事,刘助理亲自抓呢……当时总部提出过一个要求,要红星在十二五末期把规模达到180亿,力争突破200亿。带给公司很大的压力,也很兴奋。于是就找项目上了,当时一直喊思想再解放呢……说句公道话,促成这两个项目的不是红星,而是燕京。”
“但总部的思路已经变了,特别是冯老总接了安总之后。规模不再是第一指标,他更重视效益,更重视现金流和利润。我认为冯董的经营思路是正确的,就像我们红星,规模多大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手里有没有充足的现金。否则我别的事都不用干了,光是资金问题就拴死我了……”
“可是我觉得你很重视规模。”吕绮直视着陶唐的眼睛。之前她可没机会跟公司一把手像朋友一样谈工作……
“是的。那是因为以我们目前的产品结构看,现有的规模是不行的,带不走费用啊。但如何提高效益?却有不同的路子可走。这方面我和冯老总的思路是比较一致的,更重视企业内部管理,重视消除浪费和效益的提升。我想在放假前开一个会,重点讲一讲精益管理……”
吕绮感觉到陶唐的思绪跳跃的极快,从管钢厂说起,越跑越远了……
陶唐继续说,“唐一昆应该有个大的规划……他准备同时下两盘棋,一盘是平泉新城,另一盘是东湖机械。这两盘棋都牵扯到了我们,我在没有想透唐一昆的棋路前,决策是很难做的。增添几百号人不是大问题,但后续呢?我们会不会越来越陷入东湖的棋局中?”
“怎么会?我觉着唐一昆绝不会是你的对手。”
“哈哈,你高估我了。我和他所处的体制不同,注定思维习惯是不一样的,事实上我绝不是唐一昆的对手。好了,不谈这个了。你琢磨琢磨经运部的问题吧。”
“我怕是挑不起那副担子。”
“肯定可以。吕绮,我要讲一个思维习惯,不要先把自己摆进去,而要置身局外去考虑问题,先想通拆分发规部对公司现阶段是有利还是无利?至于能力,你没当正职,怎么会有正职的经验?对谁都一样嘛。而且,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你是好样的,非常出色,是咱们班最出色的一个。”
“你就别讽刺人了……”
“我是实话实说。对了,那天我和孙敦全去徐德玉家了……心里很难受。没想到徐德光唯一的亲人过的不好,很不好。怎么说呢?有点穿越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你和她熟吗?”
“还算熟吧……你说对了。德玉就是太封闭了。特别是他父母去世后,和现在的世界好像脱节了……你怎么想起去她家了?”
“有一次跟韩瑞林下班后在外面闲逛,恰好遇见徐德玉了。其实孙敦全曾经对我说起过她,当时没在意。你可能不清楚,当年我们在平泉饭店整出事来,挑事的其实是我。害了徐德光了……心里一直很内疚,看到徐德玉那样,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你也别内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