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冲没吭气。
“问题已经发生了,我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宋悦已经为他的责任埋单了,但问题还在,要我们这些人解决了。第一呢,你要督促机动部尽快回复机子的运行,排污是个大事啊,马虎不得。第二呢,要诊断一下,这台花了一千多万的机子究竟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话怎么办?我们的电镀件不少,总不能都外协吧?还有就是电镀的资质以后怕是不好取得了,解决好后处理问题,电镀线大有可为,应该是公司一个增长点。最后呢,就是检查一下设备采购制度的执行,现在我们同时搞着几个项目,要把设备采购规范再规范。我是不会指手画脚的,我只检查制度和流程的执行。”
话说到这儿,陶唐桌上的座机响了,“好吧骆总,就这样吧。”
骆冲心事重重地走了。陶唐拿起电话,是刘秀云用手机打来的,刘秀云在电话里说,刚才运输公司一个职工到人力资源部闹事了,砸了潘成贵的办公室,还打了潘成贵。她已经下令让保卫部把闹事的职工带到保卫部了。而受伤的潘成贵已被送到了医院。
陶唐放下电话,让李志斌叫了来,“刚才有人到人劳处闹事,你去了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问问医院,潘主任伤情如何,要不要紧?”
陶唐去车间转了一圈回来,李志斌仍未露面,正要打电话问问,刘秀云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运输公司经理鲁丰,刘秀云气冲冲地说,“陶总,必须拘留那个混蛋!真是恶劣,简直是无赖!”
“究竟是怎么回事?坐下说。”陶唐皱了皱眉头。
“他手下的一个司机,到老潘那里无理取闹……真是气死我了,老鲁,人是你的,你给陶总汇报吧。”刘秀云气呼呼地坐在了陶总桌前的椅子上。
如果留心观察,会注意到陶唐接待部下的一个习惯,凡是他愿意倾听或交谈的,他就会请客人坐沙发,他也会坐过去。凡是不愿意或者希望对方简洁明快说完就走,他就不起身了。
“陶总,运输公司有个司机叫霍志强,长期无故不上班,单位屡次联系催促均不予理睬,于是在本月报了旷工,这下不干了,先是到我那里折腾,后来又跑到人力资源部,还把潘主任给打了……”刘秀云坐在陶唐对面的椅子上,气呼呼地说。
“等等,老潘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那个畜生拿起台历砸了老潘的脑袋,医院说有轻微的脑震荡,已经办了住院手续……”
“情况就这么简单的话,两条,第一,对于无理取闹者,交给保卫部处理。第二,你代表我去慰问下潘成贵同志,让医院好好检查,让他安心休息。”陶唐对刘秀云说了两条意见。
刘秀云道,“陶总,我建议拘留霍建国,性质太恶劣了。”
“我们没有那个权力啊。我不是说了让保卫部处理吗?他们不会不懂政策和程序吧?”
“行,按您的意见办。”刘秀云和鲁丰走了。
李志斌敲门进来,“陶总,我把了解的情况向您汇报下吧?”
“哦,刚回来?”
“回来听见刘副总在,没进来。”
“好吧,说说看。”
“霍建国确实存在旷工,运输公司劳资员出示了考勤记录,今年以来,他已经累计旷工68天了,运输处劳资员说,可能他在外面给人开大车呢。”
“照你所说,这个人早该开除了。他为什么闹事?”陶唐已经猜出了端倪。
“他在攀比。他说光是运输公司像他这样的不止一个……”
“你见到这个霍建国了?”
“没有,保卫部没让我见。我是听人力资源部的人说的,他就是拿了这个理由是闹,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潘主任骂他无赖,他就动了手……”
“你把人力资源部的书记给我叫来。”
很快,人力资源部支部书记兼副主任张文辉来到陶唐的办公室。
“陶总,我叫张文辉,人力资源部党支部书记。”张文辉第一次单独“觐见”陶唐,看上去有点紧张。
“刚才发生的纠纷,你在现场吧?”陶唐打量着张文辉,是个清癯瘦弱的中年人。
“在。”
“我核实几个情况,你不要有顾虑,如实汇报给我。”
“是。”
“根据我的了解,霍建国旷工已经很久了,运输公司什么时候开始报的旷工?”
“上个月。我查了运输处的考勤报表,四月份前都是全勤。陶总,旷工是严重违纪,15天就要开除的。我们不可能压下来。”
“好。第二个问题,确实是霍建国先动手吗?”
“是。我就在现场,一直在解劝,但他说我说了不算,只跟潘主任理论,突然拿起台历架砸了老潘,我抱住了他,才没酿成更严重的后果……”
“潘成贵同志有没有不冷静的地方?比如说辱骂霍建国……”
“陶总,当时霍建国很不冷静,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老潘很冷静,我觉得他已经很冷静了……”
“好。第三,据说有别的职工像霍建国一样,但没处理,报全勤,人却不上班。这种情况,有没有?”
张文辉紧张起来,“陶总,我不敢撒谎,有。”
“运输公司有没有?”陶唐追问了一句。
“有……”
“张文辉同志,你是人力资源部党支部书记,你认为霍建国到你们那里闹事,有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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