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没意义,”他说,“干嘛做这没意义的事?”
“你做过白日梦吗?”她问。
“没有。”江旭阳道,“出来后我就从来不做梦。”
江旭阳把王可青送回来,用创可贴包扎好她的伤口。毕业前夕,女生宿舍人烟稀少,楼前停放着一辆接一辆的宝马,把女孩们拉出去,送回来。
王可青对面床铺的女伴即是这样晚出早归。女伴混迹于夜场,已是不宣的秘密,她乐此不疲,显然尝到了甜头。今日回来,女伴却面带忧郁,“会所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回头客越来越少,”她嚷道,“还忒难伺候。”江旭阳脸上火热,觉得很难堪。
王可青也很难堪,但她仍喋喋不休,好像没看到外人似的,或者把外人当了自家人。她当着他骂开了:“他娘的,不就是个同床共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死了张屠夫,还吃混毛猪?”
江旭阳小心翼翼地接话:“客人不来了?”
“没办法,她不在了。”女伴说,“没人能超过她。”
然而,当从她口中蹦出“伍丽莎”时,他大吃一惊。他万没料到,离开幸福村后,她竟有这样的境遇,她没做传媒做了小姐。更想不到的是,她又离开了夜场,与姬龙同居。
江旭阳出离愤怒,他愤怒过度以致满眼飘的都是金星,蹲下去揉太阳穴,由于动怒过大,越揉星越多,密密麻麻仿佛宇宙大爆炸。
他混沌地想,人心散了,世道乱了,人生真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