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关索想多了。
在这个乱世,在被肆虐了无数遍的关中大地上,或是远离了硝烟,郏县颇有一种宁静的氛围,至少,百姓的脸上可以看见笑容。
采购很顺利,没有关索想象的那么糟糕。
申时,估摸着是下午四点多,关索一百来人赶着大车,满栽着粮草而回,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刚一回约定的地点,关索傻眼了。
左看,右看,远远地把四下里看了个遍,居然没有母亲胡氏以及众家眷的身影!
车架也不见了!
二十来人看护着马匹,一张张脸哭丧着。
出事了!
关索顿是意识到了不好,正这时,见他们回来,留下来的牙将忙跑了过来,到了近前“扑通”一下跪到了关索的马前,泣道:“少将军,不……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他们被……被贼人劫走了啊!”
“啊?!”关索脑袋一懵。
身后的李延急了,飞身跳下战马,蹿到这牙将的跟前,扯着领子把他从地上揪起,劈头斥骂道:“杨真,你混蛋!你说什么?老夫人她们被贼人劫持了?你干什么吃的?!我走的时候怎么交代你的?耳朵里面塞驴毛了?老夫人被劫持了,你他娘.的就眼睁睁的看着老夫人被劫?你手里的武器是通火棍吗?你……你怎么就没战死……我……他吗.的我宰了你这没用的东西!”
说着,李延抽出佩剑,就要杀了杨真。
李延真急了,杨真是他带来的人,关索把一家老小的安危交到了他带来的人手上,是信得过他李延,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李延真没个脸去见人了。
“当!”
眼看着杨真就要命丧剑下,一杆长戟拦下了长剑,关索面如沉水,声音好似数九寒冬彻人心骨,“李将军,且慢,先听听杨真怎么说,现在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杨真,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贼人,经过如何,还有其他的兄弟们呢?我看过了,这里并没有撕杀的痕迹。”
“少将军,事情是这样的……”
听杨真大致地说了经过,关索、李延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他们离开去县城后,考虑到所剩的粮草不多,杨真本着能省就省的念头,留了十人守护家眷,其他四十人则赶着马群到周围寻找青嫩的草地,可就在辰时,也就后世正午十一点不到的光景,听到这边呼救声,杨真赶忙带着人赶了过来,却已经晚了,胡氏等人并十名士卒已经被贼人劫走了。
杨真一脸的自责,道:“看现场脚印,贼人甚重,怕是不下二三百人;没有撕杀的痕迹,也没有血迹,老夫人他们应该还活着。小的不敢怠慢,忙派了二十名兄弟寻着脚印追踪了过去,小的在这里等少将军,只怕少将军不明经过,现在,小的可以安心去死了。”
不好!
眼看着杨真拔刀就望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关索连忙一戟磕飞了他的刀,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的……小的无颜再见少将军啊!”杨真哭道。
“你本好心,这又怎怪得了你?平时我等也是这般做的,要怪只能怪,这里竟有贼寇出没,这又与你有什么干系?毕竟,谁也不曾想到。”
“少将军……”
“好了,别寻死觅活的了,有那个自杀的力气,待会见了贼人多砍几个贼人的脑袋比什么都强!”
李延喝道:“还不谢过少将军!”
杨真连忙叩头,道:“谢少将军不杀之恩,谢少将军不杀之恩。”
“起来说话吧。”
关索淡淡地说了一声,跳下战马,提着长戟绕着周围走了一圈,末了停在直通东南的一条小路上,谓杨真道:“贼人走的是这个方向吧?”
“是的,少将军。”
“可曾听说附近有什么山,贼窝什么的?”
李延在旁回道:“确有一山,名三嵴山,延年少时曾随徐晃将军到过弘农,听他说三嵴山上有一支贼寇,有千人之众,官军几次围剿却不能灭之,数次之后,也就听之任之。不过末将也听说,这一支贼寇从不做拦路抢劫的勾当,贼寇的头领叫王令公,人称盗贼王。”
“哦?这么说,他是干盗墓这一行的了?”关索一挑眉毛,奇道。
“不错,据说这王令公颇得民心,还经常做一些劫富济贫的善事,其经营的卢瑭寨也是自给自足,每次盗墓所得,更多的却是分润给了三嵴山附近的贫苦人间……听说,之所以官军剿灭不得,其中多有周围百姓之助,当然了,也不乏卢瑭斋不威胁地方的可能。”
关索烦躁的一甩手,道:“听你这么说,我娘她们这次被劫,应该不是这王令公所为才对。”
李延道:“末将也这么觉得,可周围只听说有这么一个卢瑭寨……不过,这毕竟还是末将年少时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究竟卢瑭寨还是不是那个卢瑭寨,又或者有没有新的贼寇出现,末将就不甚清楚了。”
关索沉吟了下,道:“这条路,是通往卢瑭寨的吗?”
李延仔细的辨别了下方向,道:“方向有些偏差……不过,大致方向还是没错的,卢瑭寨应该偏南一些。”
“不想了!”
关索翻身上了战马,道:“寻着脚印追下去就是!留下一些人,寻个隐蔽之处谨慎看护马匹,李延,你挑二十名善骑的兄弟,带足干粮,随我追!”
“喏!”
……
“少将军,天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