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千语自然不可能比他更有办法,只能表示在精神上支持他。
不过倒是发生了一段对话,让乔平扬心下略有疑惑。
乔千语虽然嘴上嘲笑小叔对一个盘面魂牵梦绕,但其实她多少已经察觉到这次面对的妖和以往都不一样。乔平扬没有具体和她透露太多细节,可能本意是不想把她也卷进麻烦的事件中,但凭她对小叔的了解,从他的态度也能分析出一二。
“小叔,你说,这个盘面会不会是绾钦看了自己的命术?”
乔平扬一愣,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过,只是解尘很肯定地否决了:“不可能。解尘是行家,他说梦见者能看到所有人的命术,唯独看不到自己的。所以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
乔千语无趣地撇撇嘴,没再搭话。
乔平扬突然又喃喃自语道:“春天下雪……”
“嗯?小叔你说什么?”
“小语儿,你长这么大见过哪年春天下大雪吗。”乔平扬问完顿觉自己犯傻,他比乔千语还多活了八年,也不曾见过南方会在春季下雪这种怪事,于是补救道,“随便问问。是青岚说的,绾钦在春天下雪的那一年左眼彻底失明,之后就开始戴上眼罩。我想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可能比较容易切入。”
乔千语倒不觉得奇怪,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没见过。南方连大冬天都不太下雪呢,如果见过那么反常的现象,应该印象很深刻。”
没错。
乔平扬无奈地点点头。
然而,乔千语托着下巴又想了半天,眉头都揪在一块儿,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
“怎么了?”
“虽然我是没有见过,但是……我怎么觉得在哪里听过。”
乔平扬又是一愣:“听过?”
乔千语沉吟着,不太确信自己的记忆是否正确:“我没什么把握,但我小时候应该听过春天下雪这个事儿。应该……是家里大人聊天时正好被我听了去。”乔家人脉不旺,几乎都是一脉单传。而乔燃在乔千语没出生时就失踪了,所以乔千语口中的“家里大人”应该是指她的亲生父母,也就是乔平扬的大哥乔平皓和嫂子李素,或许还有一同住在乔家院的邻居们。
那这事,一样从小就住在乔家院的乔平扬本人为什么没听过?
“你确定?”
“我都说了我不确定嘛。”乔千语一嘟嘴,斜了小叔一眼,“记忆这么模糊暧昧,肯定是我还很小的时候,说不定只有四、五岁,如果是我记错了我不负责啊。”
乔千语四、五岁,那他不是已经十多岁了吗。不可能完全没记忆。还是说发生这段对话时,他不在乔家院?乔平扬此时已经死马当活马医,逮着个壁虎尾巴就不放了:“没这么严重,就算你记错了我也不会把你扔到漓江里去洗脑子。再回忆看看,还有具体点的么?”
“……你还想把我扔到漓江里!还有没有人性了!”
“说了不会。小语儿,你这个阅读理解能力到底怎么混成作家的。”
“……”
真的把人惹生气了得不偿失,乔平扬叹一口气,道歉说:“是小叔不好,不逗你了。你说吧。”
乔千语瞪他一眼,有些气鼓鼓地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真想不起来了。我看,要不你去问问曾爷爷?他老人家活得最久了,可能见过呢。”
之后叔侄俩又扯七扯八扯远了。但这件事,在乔平扬心里算是留了个悬念,仿佛冥冥之中从远方射来的一道希望的曙光。
不管把《命术论》翻几百遍也没有用,解尘说过没有密码就一切免谈。乔平扬叹了口气,又看了几眼放在茶几上的小纸片,心想看来只有先去问问爷爷,反正问不出他也不损失。万一真的问出有用的线索来,那就撞大运了。
窗外震天响的礼炮炸完最后一下,几乎同时,乔平扬的手机“哔”得响了一声。是短信音。
他拿起手机,看到发信人时无意识地皱了下眉。
斑鸠找他?
他本身对斑鸠没有任何意见,但斑鸠从来都看不惯他,也似乎一直奉行没事绝对不和他扯上瓜葛的宗旨,连平时偶尔打照面都官方得不行,怎么会在私下给他发短信?
他点开短信,斑鸠写得非常简短,只有几个字:我有话和你说。
……
乔平扬一挑眉,直觉告诉他,此事不一般。他正犹豫该不该回一条又不知道该回什么好,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动静。他回头一望,是浑身裹着寒气的泠风眠。看来外头又降过温了。
“回来了?要吃汤圆吗。”
“吃。”
“只有芝麻馅和枣泥馅。吃哪种?”
“都吃。”
乔平扬暗自好笑,不挑剔人类习俗也不挑食的皇帝大人看着有些可爱。从两个人摆脱单纯睡在一张床上到天亮的室友关系开始,心照不宣地黏糊了起来。像这世间每一对智商欠费的恋人一样,妖神大人对乔平扬也从“宠”发展成了“更宠”。
泠风眠把脱下来的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直接转身进了厨房:“我来煮。”
乔平扬很是受用,趾高气扬的狐狸也知道疼人啊。
“你煮的东西半生不熟,难吃。”
……
啊呸!
“给你煮都不错了!”
乔平扬佯装气愤地扔下手机,起身也钻进了厨房,暂时把短信的事抛之脑后。
冬至是人类要过的节气,和妖没有关系。斑鸠从来不会在意冬至,也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