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在的地方虽然隐蔽,但是主动出击的话就会暴露行踪,反而对我们是不利的。现在耀云的军队还在我们的射程之外,一会看我手势,等他们到了就射击!对着前面木板的那处就可以了,能做到么?!”
“先生,可以!”
“先生,你也太小瞧我们了!”
“先生,我们定把那些狗贼的头射下来!”
后面的人慷慨激昂,都听话地压低了声音,但是也掩饰不住言语间的兴奋。特例的只有那个几乎不说话的男人,他只是拿出弓箭,摆好架势然后认真地找寻着射击点。
一、二、三……秦穆雨在心中默数着。
“就是现在!放箭!”
秦穆雨一做手势,后面的早就准备好了的护卫门立刻进行射击,瞬间就挡住了后方耀云军队的路。别看只有十几根箭,但是大面铺的主要道路很窄,只能允许二马并骑,而他们是正好卡在最后一个瑞华兵和第一个耀云人之间射出的,将这个官道一堵,后面的路自然就乱了下来。
天色黑了,耀云的军队有些慌乱,秦穆雨站在楼上,嘴角一勾。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真是天助。
“弓箭拿来。”
作为先生而不是出战人士,秦穆雨的身上是没有箭的。身边人给她递过了弓箭,秦穆雨深吸口气,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中!
“敢追我瑞华人,我要他一只耳朵。”
秦穆雨的声音清清淡淡,飘飘荡荡地来到跟着她来的兵的耳边,他们还没有明白什么事情,就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尖叫,
“啊——我的耳朵!敌人埋伏,快退!快退!”
一阵兵荒马乱声,追着的耀云人竟然就这么逃了!秦穆雨身边的人又摩拳擦掌地想要去追,秦穆雨一把制止住了他。
“穷寇莫追。”
那人刚想说什么,想到刚才秦穆雨在黑暗中一箭射掉了敌军的耳朵,又噤了声,神色不自觉乖巧了很多。
而被追杀的这二十来个人,浑身浴血,见是真来了援兵,神色都松了下来。有好几个人,心情一松竟是直接昏迷了过去。
秦穆雨从房上下来,带着自己的人去和他们会和。被追杀的为首的男子断了一臂,似个血人似的大步走了上来,用着嘶哑的声音焦声道,
“那帮混账王八蛋,耀云贼正在围攻咱们的老营,快回房城求援!”
秦穆雨没有动,那男子急的快暴跳,
“你们不是过来援助我们的么?现在老营正在被围攻,我们得赶快去房城……”
“先生!”
感觉到群情激愤,秦穆雨微微蹙眉,转身面对着那个断臂的男子,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不能去房城!去房城调兵才是中了耀云的计!”
感觉到那男子根本没有听进去,秦穆雨一笑,
“上方无痕将老营扎在了房城不远的齐丹当中,依靠他的能耐,营盘一定是扎得固若金汤,水泄不通。而敌人可以乘着上方无痕的大部队出马,以惊人的速度赶过来攻击老营,则只能说明出动的必然是骑兵,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机动力。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众所周知的是,骑兵绝对不擅长攻城,所以他们尽管是闹腾得声势惊人,还点燃了两三个军帐,老营虽然空虚,却是根本不可能有实质性的危险。”
秦穆雨接着淡淡地道,
“若你真的是去找了房城的人,那么才可能会上当了,房城里面兵力本来就匮乏,还是那种辅兵,再被你所说的抽调一大半,那么,我估计设置这个连环计的真正幕后主持人就会现身,他很可能都早就化整为零的躲避在了城外,并且城门口内应该还有他的奸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城!”
“这样做一旦成功,房城一失,耀云的这盘棋就彻底走活了,哪怕是上方无痕出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重新攻房城,而骑兵攻城的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这个计划就算是被识破了导致失败,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你你的推测未免也太武断了些吧?”这带头的将官涩声道。
“是么?刚开始我也不敢确定,但是现在,我倒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你要证据么?”
“那是当然”军汉说道,“诶诶。你给我镜子做什么?”
“因为你们本身就是证据。”
秦穆雨笑笑,
“你们浑身浴血,可见逃得也不容易,耀云的军队也是步步紧逼。你们这么努力地赶回来就是为了给房城通信,让房城出兵去营救老营。但是你们注意到了么?若是你们真的是逃得‘不容易’,他们真的是‘步步紧逼’,你们这中疲倦之身他们追到你们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功夫,又怎么会追到这里还没有追上?况且你们看他们刚才离开的时候,那个速度比追你们的时候快了不止一倍,若是这个速度别说你们,就是那个去房城送信的也早就被追上了。这样你还觉得他们还没有图谋么?”
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出来,耀云的人离开的时候速度却是是快。
“他们追人的时候是留了余力的。
那个一直不开口的汉子突然说话,秦穆雨投过去一瞥,那人又恢复了一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个军汉终于心服口服,他拍拍胸脯叹道,
“还好有将军你,若是没有你,我们这次定是要中了耀云那狗贼的奸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