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楠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到这一步的,明明医生说了她只是皮肉伤加轻微脑震荡,没伤到骨头,回去养养就没事儿了,可她妈要跟她爸离婚,云楠有些懵。
“我是说真的,孩子从小不招你妈待见,全是因为我,当初我要是不跟你结婚就没有这些事儿了。”云妈一脸自责的跟云爸说着,当初俩人在一起的时候,老婆婆就不乐意,她明明看出来也打过退堂鼓,最后还是让丈夫给说服了,现在她特别后悔,结婚十年来,她受了多少气都没说话,可现在差点要了孩子的命,她真是没法再忍下去了。
云爸掏出一颗烟,看看媳妇儿看看还躺在病床上的孩子没点,他其实心里很清楚,妻子说的话是对的,若说因为女儿是女孩,可母亲对两个侄女的态度和对外甥女的态度在那,他又不是瞎子,想想从,云爸心酸的想,其实不招待见的是自己才是。
“别瞎说!咱们的日子好好的,没必要因为她过不下去,以后离着远点少搭理就是了,你肚子里还有老二,难道你忍心他生下来没爸啊~放心吧,以后咱们四口高高兴兴的,再不用看别人脸色。”云爸一把把手里的烟揉碎,轻声呵斥了妻子一句,他也有些受够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似乎自己的日子过得越好,母亲越不放过他,想想女儿这一年表现的聪明和天赋,再想到母亲教育孩子打哪不好非往脑门上打,他越深想,心里越惊惧,再瞅瞅妻子红肿的眼睛和有些灰心的脸,女儿青紫的额头和紧闭的双眼,云爸叹了口气,罢了,以后就敬而远之吧,他倒是想不再来往,可好歹是亲妈,怎么也断不了了,以后就只拿钱买孝顺得了,相处什么的就算了吧。
云妈没再说话,云楠松了口气,越发觉得自己这次是鲁莽了,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非得出这昏招了,仔细想想,似乎前世今生以来她对奶奶的怨念都太深了,今天这一棍子也算是彻底把她敲醒了,既然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连父母都开始慢慢远离,又何必跟老太太纠缠不放呢?这一棍子就权当是对执念的教训和告别吧,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即便是有血缘也不必再有亲缘,如此一想,心里骤然明亮,境界竟然不自觉的又提升了,云楠忽然反应过来,和尚给她的算是禅宗心法,了悟世情对她修行大有助益,如此,难怪那些和尚总喜欢游走凡尘。
晚上留在医院观察,云爸云妈都没回家,医院和公安局离着近,又有大嘴巴的,没一会儿就有云爸云妈认识的人前来探望,扔钱的买东西的,病房很快就被各种水果鸡蛋麦乳精给装满了,李铎来的时候,正好云爸去送人,云妈去买饭,尽管知道普通凡人伤不了小姑娘,可见到那青紫的额头,李铎还是恨不能去杀了那个伤害她的人。
“你这是何苦,我辈之人,本不该为时间法则拘束,应随心所做,不过是一个凡人,即便是不能杀,还不能惩罚吗?”李铎恨恨的点向云楠的额头,到了最后手指却轻轻落在鼻尖,云楠本就没睡着,此时无奈的睁开眼盯着李铎,她早就发觉李铎对人有种特立的疏远,虽然没到凡人如蝼蚁的高傲,可却也有凡尘不过眼的清冷,她想起前世在网上看的一个段子,用一句话来形容了道教修行的态度,那就是:“爱信信,不信滚,不要打扰爷飞升!”
“我修禅宗,解世情,悟世情,了世情,等将来的某一天我原谅她,并宽厚她的时候,我的道就成了。”云楠慢悠悠的解释,这是她才刚刚明白过来的道理,原谅和宽厚说来真容易,可对于活了两辈子都饱受其害并已经成了一种执念的云楠来说,要真心做到这两点,实在太难了,她上辈子花了三十年,也不过做到眼不见心不烦而已,有时候云楠觉得,人对于至亲真的比陌生人要严苛很多。
李铎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云楠的头发,轻轻的亲了她的小脸蛋一下,给她一个“回见”的眼神,脚步轻快的离开了,李铎刚走,云妈和云爸就拎着一堆饭盒进来了,见女儿醒了,夫妻俩都很高兴,问了几句,见云楠没医生说的那么严重,顿时松了口气,对于挨打这件事也没再多问,就怕问多了让孩子心里有阴影。
第二天云大伯夫妻和二堂伯以及村里几个和云爸相熟的叔叔都来了,二堂伯是带着强烈要求跟随的二莹一起来的,人多,病房里坐不下,来的又都是男人,云爸干脆领着人到了医院门口的一家饭店,喝着茶水闲聊了一会儿直接在那吃饭,云妈白天还要值班,见女儿没什么事儿也就没请假,反正就在医院里,她随时都能过来看一眼,于是病房里就只剩下二莹陪着云楠。
“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回去找机会跟他们说说……”云楠看着二莹忙前忙后的给她洗水果打皮的,叫她歇会儿,想到那天晚上的主意,本来是想叫二狗子他爸或者吴大胜他爸来组织,可计划不如变化快,下次再回甜水村不定是什么时候,没准还是夜里回去,未必能碰上人,所以干脆就把自己的主意跟二莹说说,成不成的再看,反正将来她总会给二莹找个出路的。
“真能行?那要是卖不出去怎办?”二莹的话让云楠愣了一下,转而失笑,想不到二莹还挺有生意头脑,不过现在本地养鱼的少,附近两市内也只有一条长河,但不盛产鱼虾,何况现在下海做生意的越来越多,饭店的货源是一条出路,再不济了还有医院和公安局两个食堂呢,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