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冉赶到的时,人还站在门外,却听到陆程杨微弱却沉冷坚定的声音:“你们想出去,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连忙退开门,血腥味迅速窜入鼻中,陆程杨修长的身形微弓着,手里撑着一根铁管,死死捍卫住这道门。
“这是什么情况?”程冉站在陆程杨身后,皱眉看着地上蔓延的血渍,破碎的啤酒瓶,以及陆程杨被铁链磨得深可见骨的脚踝,他所站的地方蔓延的血越来越多。
“这小子疯了,想跟我们拼命!”对面领头的男人骂了句,抹了一把手臂上的血,瞪向陆程杨,他混了那么几年,还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不怕死的,疯了似的跟他们几个拼命。
程冉看了眼就快撑不住的陆程杨,从他旁边绕进去,脚踩到地上散落的照片发出轻微的声响,弯腰拾起来,眯眼盯着照片上纯净漂亮的女孩儿,举着照片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陆程杨前妻,上头的意思,让我们弄来……就当着这小子的面……”
那人没说完,程冉便明白了,皱眉问:“上头?江家的意思还是我哥的意思?”
“江家的意思。”
程冉明白了,昨天在重症监护室的江恒被医生宣告死亡,今天刚下葬,江家这是要找人泄愤,陆程威跟江恒起冲突的原因她知道,如今他已经被判了死刑,在监狱也被弄得半死不活的,却不足以消除江家心中的怨恨,他们这是要让陆家一家都不好过,这是要慢慢折磨陆程杨……
转身看向陆程杨,霎时被他的眼神震到了,胸前手臂都是被划开的伤口,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染成了血衣,血还在流,左手手指上插着一块碎玻璃,摇摇欲坠的身体明显快撑不住了,眼睛依旧阴郁可怕地盯着他们,黑眸深沉警惕。想起先前听到的那句话,再看向手中的照片,忽然明白过来,陆程杨这是用命在堵着这些人。
程家是混-黑起家的,这些年在商场上渐渐站稳了脚跟,明面上已经脱离了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实际上只是隐藏得更深罢了,程冉见过不少手段狠戾甚至残暴的男人,却从没见过哪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连命都不要,愣怔地看着陆程杨溅着血渍的脸,对上他阴郁可怕的眼神,突然间心底升起一股微妙感,深深被他的目光惊艳了,对她而言,这个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现在怎么办?这小子还真是用命在跟咱们拼,上头也没说让我们弄死他。”
“程小姐,你说怎么办?”
程冉皱眉盯着陆程杨,如果再不送他去医院,估计就得失血身亡了,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照片,随手扔掉,转身对他们道:“这件事情就算了,江家那边我会交代,你们给我把他送医院去。”
那几个男人面面相觑,虽然不太情愿,但程冉和江家关系匪浅,也不敢违抗,半响才道:“行,暂且先听程小姐的。”
陆程杨因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他们说什么他都听不到,所有的意念汇集成一个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他只知道自己要死守住这道门,看到那些人又朝门口走来,意念支撑着他抡起手中的铁管狠挥过去,只要他还活着,还能动弹,他们就别想出去!
“操!这小子已经疯了。”
几个人废了一番劲儿,陆程杨终于晕死了过去。
在医院里,医生告诉程冉:“再晚一点,这人就没救了。”这是陆程杨在鬼门关走的第一遭。
程冉在他病床前守了两天,陆程杨依旧没醒,从包里掏出一张苏寻的照片,冷冷地说:“陆程杨,你要再不醒,我就让人继续把苏寻给做了,虽然她已经离开s市了,但我有的是办法把人弄回来。”
陆程杨倏地睁开眼,狠瞪着她,双目猩红。
程冉惊愕的看着他,她不过是提了一下苏寻的名字而已,他居然醒了,心底忽然升起一丝不快,冷笑着:“你就这么爱她?”轻弹着手中的照片,不过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女人罢了,就这么值得他拼命?
陆程杨抿紧嘴唇,冷冷别过眼,浑身都是伤疼得动弹不了,心里却像得到了救赎,整个人放空了。
寻寻已经离开这里了,只要她离开了就好……
——
苏寻打开电脑给苏小宗看上面的图片,苏小宗整个团在她怀里,坐在她腿上,兴奋地按着鼠标,一张张点下去,小脸红通通的:“妈妈,你真的要带我去玩吗?坐飞机还是坐火车?”
“真的,看你选中哪里,远的话就坐飞机,近的话就坐火车动车。”苏寻被他感染了,心情特别好。
“妈妈……我都想坐。”苏小宗揪着手指头,好纠结,飞机和火车都是他的心头爱。
都想坐的话……苏寻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多去两个地方就行了,如果去云南,可以坐飞机到丽江,再从丽江坐火车到大理,如果去青岛的话,直接坐火车去,然后再转飞机去别的地方……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好,那就都坐,先告诉我你想去哪儿?”
小指头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图片,是游客骑在大象身上的照片,这是三亚。小指头又点了点鼠标,下面是一张碧海蓝天的图,“这里还有海。”
苏寻把每个地方都分在不同的文件夹,苏小宗对三亚好像格外喜欢,其实她更想去云南。
三亚……她跟陆程杨去过了,当初领完证距离暑假只有二十多天,等她一放假,陆程杨便带她去了三亚,当作蜜月旅行,她快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