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的轰鸣声从街尾传过来,十余名高承义麾下的正规军卒全副武装神色肃穆,在为首一名青年将军的带领下,怒冲冲奔驰而至,马队行进,路人纷纷躲避在道路两侧。
那青年将军在马上遥遥怒吼道:“何方歹徒,竟敢当街拦路行凶,阻拦苏婳公主去路,来人,将这些贼人给本将军拿下了!”
宋安在马上回头,见是高承义的三儿子高亮带人来到,心里大为不爽,知道今日威逼苏婳的计划泡了汤,他冷笑着向冲过来的高亮扬起手里的马鞭冷淡道:“我当是谁?城里纵马,耀武扬威,原来是高太守家的三公子!”
高亮呸了一声,手中长矛前指:“宋安,原来是你纵家奴行凶!来人,将这些贼人恶奴给本将军拿下!”
十几名军卒一哄而上,团团将宋安的家奴给包围住。
宋安脸色骤变:“高亮,你好放肆!你敢抓我宋家的人?!”
“宋家的人又怎么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你们一个小小的宋家!区区八品小吏起家,一朝走了****运,就真把自己当朝中大员了?”高亮和宋安明显是积怨很深的“宿敌”,当面对垒,虽然没有真正动手,但话语上的交锋是少不了的。
听高亮嘲笑自己宋家和父亲宋亭的出身,宋安暴怒。他气得浑身发抖,高声斥责道:“高亮,你们高家又算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权力抓我宋家的人?你要敢动我的人半根毫毛,老子就跟你不客气!”擺渡壹下: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我们高家不算什么东西,我们高家累世为官,出身凤翔大族,总比那些突然走运的暴发户强得多!你嚷嚷什么?本将军值司本城治安,你们高家的人当街行凶,就在本将军的管辖职权范围之内,不要说你宋安,就是你父宋太守当面,本将军也照抓不误!”
更加猛烈的马蹄轰鸣声响起,高亮眼角的余光发现自己的援兵到了,更加有恃无恐,冷笑起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这些贼人拿下,军法处置!”
高家的军卒来了至少百余人,个个全副武装披甲带刀杀气腾腾。这城里的治安防卫归高家管理,所以就是高家人的天下,宋安那十几个家奴本来还气势汹汹,如今见高家的人出面,又人多势众,顿时都泄了气,个个向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宋安恼羞成怒,却有些色厉内荏了。
其实高亮也不敢真正向宋安下手,只是威胁恫吓,要拿他的家奴开刀,毕竟宋安背后是宋亭,高宋两家虽然目前剑拔弩张,但却没有真正撕破脸皮,一旦拿了宋安,两军内乱,不要说安庆绪的伪燕朝廷那边无法交代,就是谁输谁赢还真未可知。
宋安狼狈而去,他的十几个家奴统统被高亮的军卒拿下。他只有返回去向父亲宋亭求救,让宋亭出面跟高承义交涉了。
高亮手下的军卒齐声怒吼,宋安打马奔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狂笑声,宋安的脸色铁青,肩头轻颤,几乎控制不住身形要堕下马来。
高亮定了定神,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了苏婳乘坐的黑色马车。他在马上躬身见礼:“苏婳公主,拦路挑衅的贼人已经拿下,请自便吧。”
“多谢高将军解围,苏婳感激不尽!”马车上传来苏婳轻柔的声音,黑色的马车徐徐启动。
高亮望着马车的背影躬身再次大声道:“恭送公主!”
苏婳没有应声。
只是苏婳的侍女探出头来,向高亮笑吟吟地挥了挥手,大声道:“我家公主谢谢高将军,改日宴请高将军,以报今日之谊!”
高亮眉开眼笑地朗声笑道:“苏婳公主太客气,高某惭愧!”
高亮在马上一直凝望着苏婳的马车驶入街尾拐过去不见了踪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向骑乘在马上闪避在一旁的孔晟笑道:“孔家贤侄,好了,随我回府吧。”
孔晟今日随高亮要去高家见高夫人,因为高夫人有请。但行至半路,突然发现宋安的人在滋事生非,就半路上管了一件闲事。
孔晟在马上,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从自己马后凝立的侍女蛮柔的身上掠过,见她神色平静古井无波,不由心头一动。他向高亮拱手抱拳施礼道:“三公子,请问方才那是……”
虽然高亮口口声声唤他为“孔家贤侄”,但孔晟一直以三公子称之,巧妙地避开了这长辈与晚辈的称谓。
高亮轻蔑地一笑:“这些人是宋亭的家奴,领头的是宋亭的长子宋安,此人好色贪花,胡作非为,是本城出了名的纨绔无赖。至于马车上的那位,说起来你应该也不陌生,就是西奚人的公主苏婳,也是西奚兵马的统帅,在我父亲麾下听命。”
孔晟哦了一声:“原来是西奚公主!”
高亮突然莫名其妙地叹息一声,再无多言,径自拨转马头,向高府行去。
孔晟紧随其后,书童打扮的侍女蛮柔吊在他的马后,若即若离身形轻盈,没有一丝落后,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蛮柔的存在,否则谁都能发现这个身材瘦削眉清目秀的小书童绝对非同凡响。
进了高府,高亮的情绪这才似乎慢慢平静下来。他一直在头前领路,默然不语。
孔晟心里明镜儿一般,宋家的这个大儿子宋安和高家的三公子高亮,一定都是西奚公主苏婳的爱慕者和追求者,只不过,双方采取的追求方式不太一样,不过,真正的结果却是一致的——无论是宋安还是高亮,都被苏婳拒人于千里之外,根本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