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缓步行去。苏婳心头发紧,追了上去低低问道:“孔晟,放过她吧……”
孔晟霍然停步,扭头望着苏婳目光凛然:“苏婳,放过她,你怎么办?她武功高强,出没无常,随时都可能出来行刺,你可以躲过两次,未必能躲过第三次!”
苏婳脸色青红不定,哀声道:“如果真的要死在苏樱姐姐的手上,我……我也认了。”
孔晟勃然大怒,探手去扳过苏婳的肩膀来一字一顿道:“记住,你的命不属于你,而属于我!我不会允许你置身危险之中,这事你不要管,我来处置!”
孔晟眼眸中掠过一丝明显的杀机。
苏婳心头一颤。
孔晟甩开手,大步推门走进了关押苏樱所在的厢房中。
苏樱愤怒地紧盯着孔晟,以一种仇恨的眼光。孔晟忍不住笑了,他围着苏樱转了两圈,轻轻道:“苏樱,你与苏婳过去的事情,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对我来说,其实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苏婳现在是孔某的女人,你要杀她,我不会允许。”
苏樱呸了一声,撇过头去:“无耻的狗男女!”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孔晟缓缓趺坐在苏樱面前的地毯上,淡淡道。
“我可以放你离开,但你要立誓今后不得再行刺苏婳,从此后恩怨一笔勾销。”
苏樱冷笑一声:“你这完全是痴心妄想!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那贱婢!”
苏樱的话没有激怒孔晟,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如常:“苏樱姑娘,她不是贱婢,而是你的妹妹。如果她是贱婢,你又算什么?”
“你们之间的恩怨纠缠。孔某懒得管。但是,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不放下仇怨。对于孔某来说,就剩下一个选择了。”
孔晟眼眸中掠过一抹浓烈的杀机:“那我只能将你就地格杀。以绝后患。孔某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你跟随我们这一路时间也不短了,恐怕对孔某的为人多少也有了解。”
苏樱轻蔑地嗤笑起来:“你以为老娘怕死吗?狗官,要杀便杀,老娘若是皱皱眉头,都不算好汉!”
孔晟轻笑一声:“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一个脾气很臭的娘们而已,在孔某面前。充什么英雄汉?”
“苏樱,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苏婳吗?不是你的心不如她狠,也不是她使了什么诡计手段,而是你……”孔晟嘴角上挑:“而是你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从一开始,你就注定要输。”
“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可能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即便你刺杀了苏婳,你就能对她取而代之吗?错了!西奚现在归顺朝廷,兵力由官军统一调度。若是苏婳在,有孔某的支持,西奚兵马还能掌握在西奚人自己手里。可若是苏婳被你刺杀,西奚人必然因此分裂内讧,仅凭苏鲁一人,是扛不住西奚这面大旗的。”
“现在的这种形势,你刺杀苏婳,必将陷你的族人于万劫不复的境地,甚至会面临灭族惨祸。你不是傻子,孔某是不是危言耸听,你自个儿好好掂量掂量。”孔晟缓缓起身。“孔某给你两个选择。其一,就此撒手。恩怨两清,放你离去。本官就权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其二,以叛逆之罪就地斩杀,以绝后患。不着急,你慢慢想吧,明日一早,孔某来听你的选择。”
孔晟推门而出,将神色阴沉变幻不定的苏樱独自一个人撂在了房里。
苏婳在门外焦躁不安,正要上前,却被孔晟冷着脸拦住:“苏婳,你回房去,这事我来处置!”
孔晟向两个侍女挥挥手,侍女不敢违抗孔晟的命令,不由分说,就拖拽着苏婳回房。
孔晟心情放松地回房,但在半路上他隐隐感觉到背后有一双冷森森的眼睛在紧盯着,盯得他的后背发凉,有些毛骨悚然。他猛然转身,却见身后空荡荡的,就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但就在临进门的瞬间,他又突然转身,目光顿时变得凝结沉重起来,而脸色也随之骤变——
他的身后不远处,也就是两三步的距离处,一个身穿灰色直辍僧袍年约五旬面色清秀的独臂老尼,面无表情地站在当场,身形摇摆不定似乎要随风而去。
孔晟的惊呼声刚要出口,却见独臂老尼袍袖一挥,他当即眼前发黑,一阵头晕目眩,旋即失去了知觉。
等孔晟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间破败的废庙之中。他躺在一团枯草之上,仰望着透风撒气的庙堂梁柱穹顶,浑身动弹不得。
孔晟缓缓闭上眼睛,心头无比的凝重。明明对方没有捆缚他的手脚,但他却知觉身体四肢都失去了知觉。
这便是江湖人的手段吗?
他的观察力异于常人,只是方才那左右四顾的几瞥,他就意识到此处并不是在洛阳城中。洛阳城中并无这么一处被废弃的破庙,而破庙供奉的神像都已坍塌,其内满是灰尘和蜘蛛网,气息幽深,给人一种无形的阴森感。
是那独臂老尼!
孔晟脑海中旋即闪过那独臂老尼的身形。他没有惊慌,因为慌乱也没用。对方擒拿他出来,必然是为了以他为人质营救她的徒弟苏樱。
但一个微微尖细的女声传进他的耳中,他陡然一震,睁开眼去,见苏樱好端端地冷笑着站在自己身前,手中犹自执着一柄锋利的长剑。
孔晟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苏樱锋利的剑锋直抵孔晟的咽喉,冷笑道:“狗官,你的威风何在?你不是要就地斩杀老娘吗?你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