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扎入临江河有大半截才重新被河水推到水面上,早有准备的李俊虽然没呛到水,但身上还是被水中的树枝之类的杂物给刮出了几道伤口。
进入临江河之后,水里不仅多了许多枯枝朽木,水底下的暗流里还裹挟了不少石块。为了避开那些擦着原木划过的枯枝朽木,李俊不得不不断的在原木左右间闪躲,至于会不会被水里的石头等硬物撞击,则只能靠运气。
也不知道漂了多远,临江河面慢慢变得宽阔起来,水流虽然还很快,但至少比之前要慢了一些,加上水面变宽了以后,水里能够给李俊带来威胁的东西也少了一些。
抓住这个机会,李俊趁一块有一个人宽的厚木条漂过身边时放弃了原木爬到木条上。圆滚滚的原木实在太难控制,一遇到稍微大点的浪头就会翻滚。
一路漂下来他已经遇到过五六次这种情况,幸好他反应快,才没被水底下的暗流拉下去。但背上、手臂上又多了好几道伤痕,就连右肋也隐隐发疼,这是被半浮在水里的一根朽木撞的。
趴在木条上朝下漂了一段时间,他又从河里捞到了一条随流而下的山藤绕在木条捆好,使自己终于从完全靠双手环扣木条中解脱出来。
两手紧紧把住山藤,李俊终于可以趁机缓下劲来考虑如何移到岸边上。天已经快要黑下来了,自己现在又累又饿,身上还带着伤,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就在他打量着两边的情况想要朝岸边移动时,木条似乎有灵性似的朝河北岸漂去。心中大喜的李俊刚嘀咕了一句“天助我也!”随即变的满脸苍白,木条并只是朝北偏了几米,便猛然加快速度朝下冲去。
看到水流倾泻而去,在加上前面传来的轰隆声,李俊想要阻止木条朝下漂已经来不及了,只有两手紧扣山藤,全身紧紧贴在木条上坐好迎接冲击的准备。
做时慢说时快,就在李俊堪堪做好准备,木条便腾空而起,像一块冲浪板似的在半空中滑了个弧线再狠狠砸在水面上。
就在冲浪板和水面接触的那瞬间,原本因惯性微抬着头狠狠的磕在木板上,李俊脑海里只来得及冒出“不好”两字便昏了过去。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乃出家人应尽的本份,李施主无?客气。觉心,你去厨房让悟心熬一点稀米粥。”婉拒了李俊的道谢,悟性转头吩咐完觉心,才又回过头对李俊说到:“李施主虽然醒了,但尚未完全恢复,只有委屈施主进点流食。”
“谢师太,还没请教师太法号?”李俊看到悟性这么解释,只好问起她的法号。
“贫尼悟性,施主,此乃女庵,有众多不便,还请施主不要随意走动。”悟性说了自己的法号,想了想又告诫了李俊一句。
“李俊明白,师太敬请放心。”对悟性的告诫,李俊不觉得唐突,尼姑庵本身就很忌讳男性入内,即使悟性不提醒,他也不会乱走乱看。
“那施主请休息,有什么事可以叫门外的觉明,等明天贫尼再来为你把脉。贫尼告辞。”悟性听到李俊答应了,也没再多说什么,打了个稽首转身出门而去。
硬撑着从地铺上支起半个身子把悟性送走,重新躺回地铺上的李俊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过来,心里是既庆幸又着急。
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加上落水的那一天那今天已经是第五天。这五天里外面应该有很多人着急甚至绝望吧。
躺在地铺上绞尽脑汁把能够跟外界联系的方法掠了掠,李俊最终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只好望着屋顶上的茅草发怔。
“施主?施主?”不知道过了多久,发怔的李俊被耳边的叫声唤醒,等他侧过头来,觉心已经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地铺旁边,托盘中间是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稀饭。
“谢谢你,觉心。”李俊强忍着背上肋上传来的疼痛从地铺上坐起来,从觉心手里接过托盘道谢。
“阿弥陀佛,不用谢,施主快吃吧,你这几天都没吃东西呢,肯定很饿很饿吧。”觉心照着悟性的样子宣了声佛号,掠起宽大的缁衣蹲下来好奇的问到。
“嗯,饿,很饿。”闻到米粥散发的清香,已经多日没进食的李俊确实很饿,一边西里呼噜喝着稀粥,一边回答觉心的问题。
“那你怎么跑到河里去了呢,难道你是生活在水里的水怪?师傅说我们不能去河里的,说河里有水怪。”觉心歪着头看着李俊接着问到。
听到觉心这个问题,李俊差点把嘴里的稀饭全喷出来。看着觉心还天真无邪的歪着头等自己回答,李俊突然想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得救的,趁此机会打听打听不是正好吗?
这样一想,李俊赶紧三口两口把碗里的稀粥喝完抹抹嘴问到:“你先告诉我,是谁救了我?”
“是定心师姐啊,是定心师姐三天前先发现你的,然后是师傅带着悟能师叔,还有定如、定意和定心师姐把你抬上来的,还有我和觉明也抬了。”觉心扳着手指说着把她们怎么发现他,怎么把他救上来的全告诉了李俊。
通山尼庵旁边有一口小山泉,但水量不大,只能提供庵里的饮用水。而庵里洗衣服、浇地之类的水都是靠山脚下的泸水河。每天大清早,庵里的尼姑都会挎着要洗的衣物下到泸水河边清洗。
三天前的早晨,觉心嘴里的定心师姐挎着衣服下到泸水河边,就发现了卡在两块大岩石缝里的木条和已经昏迷多时的李俊。惊惶失措的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