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不等王槿有所行动,李明乾便先一步上门了。
洗漱完毕脱了外衣的王槿刚准备熄灯歇下,却听得几声敲窗之声,便披了件斗篷走到窗边,试探地道:“是谁?”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户那头传来。
他怎么来了?王槿惊讶地推开了窗户,果然看见李明乾站在屋外。
“李大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有急事?”她道。
李明乾点点头:“朱夫人的打算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有个主意要趁早告诉你,今日之后我们不方便再单独见面,只好这个时辰冒昧来访了。”
王槿忙道:“没关系,我正好也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下。李大哥进来说吧。”
她外衣披得并不严实,露出雪白的一截玉颈和中衣,李明乾微微偏开目光,正要开口拒绝,却察觉到她打了个寒颤。
此时更深露重,窗外时有寒风闯入,这样说话确实不妥。
“也好。”他点了点,一个翻身就进了屋。
他穿了件漆黑色劲装,剪裁线条极是利落干净,更显得身形挺拔修长,站立如松。
为了不引人注目,屋里只点了一盏灯,朦胧灯光下他本就温润如玉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柔和。
他在王槿对面坐下,灯光下的小姑娘愈发显得娇弱单薄。
“冷不冷?”他有些担心道。
王槿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摇摇头道:“没关系,不冷。”
李明乾点点头,顿了顿道:“我想,咱们可以将计就计。”
王槿先是惊讶,接着眯起眼一笑:“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眉眼弯弯的样子极为甜美可爱,李明乾忍不住心中一热,又立即克制住了。
与王槿将诸事商量安排好后,他道:“之后我们还是分头行动,朱明珠那里我会假意安抚住她,所以之后我们不便再私下见面。”说着他勾了勾唇,“若有急事,说不得我又要夜探香闺了。”
已经习惯了他不时的调侃戏弄,王槿见怪不怪地道:“没事,反正我睡得晚。”
李明乾闻言一愣,看着她的眼神笑意更深。
“你早些休息吧,我告辞了。”李明乾起身走到了窗边。
“这是朱槿牡丹?”注意到窗台上那盆碧绿的盆景,他颇有兴趣道。
王槿有些惊讶他居然认得,随即又释然,人家可是有个花草庄园的。
“恩,是朋友从北方送来的。”她微微一笑道。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朋友是谁,只是李明乾的心境再未受影响。
“我走了。”他低头看着站在身边的王槿,温声道。
他的语气很柔和,在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气氛里显得有些暧昧。
王槿点点头,不敢看向他,等他翻窗出了屋子便伸手关了窗。
李明乾站在不远处,看着窗户上的一抹剪影,褪去外衣后显出窈窕动人的曲线,眼里闪过一道微光。
其实…也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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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王槿的生活又恢复原样,只是多了几分甜蜜的期待。
做好的礼物已经让信差送去了,想必这几天就该到了,不知道清流喜不喜欢,大小合不合适。
她的那只已经戴在了腕间,藏在袖子里,不时便会拿出来偷看一番,再欢欢喜喜地放回去。
家里如今只有个小王棠要人照顾,她每天都清闲很多,便有更多时间写写小说,想想心事。
前两天陈氏去看过王轼后,回来便惦记起王牧来,说怎么到现在都没回信。王槿也渐渐有些不安,却不想让身在南方忙碌的江清流操心,便没再信中提起。
想着李明方和牧儿又成了同窗,十二的时候又是李明乾的生辰,她只好叹口气,决定还是麻烦他吧。毕竟,债多了不愁嘛!
与此同时,江府最近也起了些不大不小的波澜。
冯氏的三个儿媳带了她的五六个孙儿们前不久从京城回了祖宅,打算今后在族学里念书。
于是本甚是冷清的二房院子里一下子热闹不少,冯氏有孝顺的媳妇们在跟前问寒问暖,又儿孙绕膝,着实开心了好几天。
可渐渐的,沈淑儿便有些烦恼起来。
江府三房虽比邻而居,然而除了节气或者祭祖,日常少有走动。即便是经常聚在一起的小辈们也因为二房没有同龄之人而鲜有拜访。
但是也有人有不一样的心思。
冯氏的几个孙子年龄从十二三到八九岁不一,因平日里父母管教得当,性子才学都不错,进了族学后不久便得了同学的认可,也和大方三房的兄弟们混了个七分熟。有几个与他们特别亲近的更是日日下了学还来院子里找他们,于是沈淑儿便经常会碰到大房三房的年轻子弟们。
原本这也没什么,只是这些少年们打量她的眼神太过炽热,极为无礼,让她又羞又恼,愈发不愿出门。
这些少年中,大房二老爷的长子,十六岁的江皓不但模样生的好,还是去年金陵院试的案首,是大房老太爷的心头肉,被寄予了极大厚望。
然而没有人知道,自从十二岁那年在家宴上的惊鸿一瞥,沈淑儿的一颦一笑已经刻在了他心上,成为他深藏心底的秘密,只在夜深无人时才会独自回味。
这几年,他也只在年节的家宴上见过沈淑儿几次。看着她出落得越发国色天香,他既惊喜又不安,一颗心被烧得火热,夜里时常辗转难眠。
以前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能够接近她,可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