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个悲伤的消息,顾云锦心里顿时如压了块大石般,沉甸甸的,“那晚卿有没有说,大约需要多久?”
戴今朝摇头,“我没有问太多,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而后又搂着她的肩膀劝说:“不用太担心,晚卿说主要是因为无忧的伤拖得时间太久,错过了最好的医治时间,所以才比较困难,相信再过段时间会好的。”
顾云锦还能说什么,只能寄予最大的期望。
月柳梢与杜少青的婚期定下后,顾云锦就开始正式地为月柳梢筹办嫁妆,而王府中的各位主子,都送了贺礼以表心意和祝福,同时,她写信把此事也告诉了将军府,毕竟,月柳梢自小在将军府长大,也应该让将军府的人知道。
而将军府得到消息后,潘氏趁着来探望顾云锦的机会,也送了厚重的贺礼。
转眼便到了十月初六这一天。
顾云锦亲自看着人为月柳梢梳妆打扮,上轿出府,在爆竹唢呐声中被抬往距离南陵王府不远的新家。
顾云锦看着越来越远的花轿,脑中不期然闪过香盈袖的身影,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她有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地。
当顾云锦返回到朝华苑时,看到戴今朝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又松开,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连她进来似乎都不曾发觉。她走过去瞄了眼,随口问道:“在写什么呢?”
戴今朝看到她,放下手中的笔,而后揽着她在身边坐下,笑着说:“我在给孩子想名字呢,你说这些用哪个好?”
顾云锦有点无语,撇嘴道:“你怎么这么勤快,孩子出生还得三个多月呢,到时再想名字也不迟啊,何况,现在又不知道男孩女孩。”
戴今朝脸贴着她的脸磨蹭了下,才笑着说:“男孩女孩我想的都有啊,没关系的,我们先选好放在那儿。”
顾云锦听了,觉得先提前想好名字也不错,于是拿起面前的纸张两人一起认真研究起来,但选来选去,终究选不出满意的,最后只得放置一旁继续想。
五天后,刚做新嫁娘的月柳梢回来当差。众人一看到她,皆笑嘻嘻地问东问西,惹得她极不好意思,整张脸涨得通红。
众丫鬟与月柳梢一起说了会儿话,便被顾云锦赶了出去,只留月柳梢一人在身旁,拉着她的手问道:“柳梢,婚后生活怎么样?少青对你好吗?”
月柳梢不自在地理理鬓角,羞赧地说道:“他对奴婢很不错,家里也请了个小丫头和煮饭的婆子
。”
顾云锦忍不住笑道:“肯定是怕你累着了,看来,你也确实不适合再来这里当差了,以后,就不要来了,在家好好相夫教子。”
月柳梢看她误会了,连忙摇头解释,“奴婢的意思是,家里有人打理,奴婢以后还可以安心在这里照顾世子妃。”
顾云锦微微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这里不缺人手了,王妃又挑选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婆子来朝华苑,不用担心我。你已经出嫁,心思还是应该放在家里和夫君身上,从明天起,你就不要来了,今天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一起带走吧。”
月柳梢眼圈突然就红了。
顾云锦心里也有些酸涩,握住她的手安慰:“好了,我们离的又不远,以后想来就来看看,又不是见不着了。”
月柳梢摸摸眼角,勉强点头,突又想起一事来,迟疑地说:“世子妃,奴婢在路上见到了……香盈袖。”
顾云锦面色微凝,问道:“她怎么样?现在在做什么?”
月柳梢叹息一声,说:“她根本不搭理奴婢,仿佛不认识一般。不过,看起来过得很不错,穿着打扮很抢眼,还有两个丫鬟伺候着。”
香盈袖这是终于如愿了吗?顾云锦淡淡笑了,平静地说:“她怎么样与我们没有关系,不必去管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日落时分,月柳梢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又郑重地向众人告别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承和十七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要早一些,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就异常寒冷,整日灰蒙蒙一片,很少再见到太阳出来,到了十一月下旬,便迎来了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下得很大,鹅毛般从天而降,不一会儿,就染地洁白。
顾云锦与戴今朝一起坐在火炉旁,一边暖手一边欣赏着外面的雪景,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空气中却弥漫着温馨幸福的气息。
随着顾云锦的肚子越来越大,最近几个月,戴今朝很少再出府去,基本都是在朝华苑陪着,努力扮演好丈夫和父亲的角色。而顾云锦完全沉浸在这种幸福甜蜜中,满心期待着腹中小生命的到来。
炉中炭火静静燃烧着。
戴今朝紧握住顾云锦的手,忍不住生出无限感慨,“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是一年。”
顾云锦并不了解戴今朝身上所隐藏的秘密,以为他只是纯粹地感叹时光飞逝,于是接话道:“谁说不是呢,又快要到年底了,马上要忙了。”
戴今朝轻轻笑了笑,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久久没有松开。
辞旧迎新,又是一年除夕夜。
这是顾云锦在王府过的第一个除夕夜,也是极不寻常的除夕夜。因为,这天夜里,是二.奶奶金氏分娩之时,并且,不是很顺利,折腾了许久也没有把孩子生下来,一干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