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云锦一众人全部上车后,马车开始匀速前行。
“听说龙太子送给你一把木剑?”马车刚启动,戴今朝就盯着顾云锦询问。
戴乐言你个大嘴巴,顾云锦腹诽磨牙,满眼控诉地瞪着面前的人。
戴乐言心虚地不敢看她,转头埋怨起戴今朝来:“三哥哥,你答应过我不向云锦姐姐告密的,你说话不算数,以后什么秘密都不与你说了。”
戴今朝不理会她的指责,看着顾云锦继续说:“你说你招惹他做什么,你是嫌自己的麻烦还不够多是不是?”
顾云锦不赞同地撇撇嘴,垂首摆弄着手指,抗议道:“我哪有招惹他。”
戴今朝冷哼一声,“没有招惹?你是想说你天生是个麻烦体吗?到时如果他指名让你去和亲,你哭都来不及。”
顾云锦心中一紧,恶狠狠地瞪着他吼:“闭上你的乌鸦嘴!”
戴乐言看她反应激烈,忙开口安抚:“云锦姐姐,你别害怕,我三哥哥只是随口说说。只有公主才能去和亲,哪有大臣的女儿去和亲的。”
但她的话并没有让顾云锦安心多少,她心中明白,戴今朝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赵若珺宁死不愿和亲,如果龙太子愿意选别人。至于公主的身份,更是再简单不过了,这是为国为民作出的牺牲,想必皇上与文武大臣没有人会反对给和亲女子一个公主的封号。
“云锦姐姐,你怎么了?”戴乐言看顾云锦半晌不出声,脸色也微微发白,忍不住担忧地询问。她起身,在顾云锦身边坐下,然后伸手去握她的手,却发现那只手汗湿冰凉,不由惊叫出声:“云锦姐姐,你的手好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我没事。”顾云锦轻轻摇头,从她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而后沉默不语。
戴今朝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目光一直看向车窗外。
戴乐言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见他们都不说话,她也没了兴致,索性也闭口不言。
于是,几人一路沉默着进了宫。
凤阳宫。
当顾云锦与戴乐言一踏进赵若珺的寝殿,就被浓重刺鼻的汤药味呛住了,两人皆忍不住轻咳起来。
“公主怎么样了?好些了吗?”顾云锦向一个宫女询问。
宫女低声回道:“公主吃过药睡下了,小姐和郡主不如在大殿里喝杯茶等一等。”
顾云锦轻轻点头,而后与戴乐言一起喝茶等候。
两人并未等多久,就听到内室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只听有宫女匆匆说道:“公主醒了,快去禀报皇后娘娘。”
戴乐言一听,立刻站起身,拉着顾云锦就往里走,“云锦姐姐,公主醒了,咱们赶快进去看看。”
等两人进入内室来到赵若珺床榻前时,赵若珺的咳嗽声还没有停止,一声声击在心上,让人感到压抑难受无比。
“公主!”顾云锦看着眼前憔悴不堪,与以前几乎判若两人的赵若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几日不见,为何就消瘦成了这般模样?
赵若珺并不知道她们到来,此时见到她们,无神的双眼浮现出一丝光亮,忍不住沙哑着声音呵斥宫女:“她们来了怎么不叫醒我,是不是看我病了管不住你们了?”
不等宫女开口,戴乐言忙解释说:“公主不要生气,是我们不让她们打扰公主的,公主身体不适,要好好吃药休息才能好的快。”
赵若珺看到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夜夜入梦的人,心中猛然如刀割般疼痛难忍,情绪一波动,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宫女忙递上帕子,又不停地拍她的后背顺气。
好半晌,赵若珺才缓过劲来,擦了擦嘴唇,然后把帕子递还给宫女。
宫女接过帕子一看,突然惊叫出声:“公主,您咳出血了,公主……”她的声音已不受控制地带了哭腔。
顾云锦探头一看,果然见帕子上有血迹,心瞬间宛如被重锤猛击,呼吸难继。
戴乐言也看到了,顿时慌了神,抓住顾云锦的胳膊害怕地说:“云锦姐姐,怎么办?公主吐血了,看样子病得很严重,会不会……”她没敢再说下去,只是眼眶忍不住泛红。
对几人的谈话,赵若珺仿佛没有听见,闭着眼靠在枕上歇息,憔悴的脸上很平静,似乎早已把生死看淡。
顾云锦看不得她这副心灰意冷地模样,冲上前扶住她的双肩大声说:“公主,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命是自己的,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她迟疑了下,才又轻声说:“只有活着,才能见到想见的人。”
赵若珺无神的双眼静静看着她,泪水突然涌出,顺着脸颊汹涌流淌,良久,她才哽咽着叫了声:“云锦姐姐。”而后,扑进她怀里痛哭失声。
顾云锦紧紧抱住她,任由她在怀里肆意发泄。
“皇后娘娘到!”殿外,传来太监的高呼声。
顾云锦忙用手擦拭了下眼角,然后把赵若珺从怀里扶起,轻轻给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强笑着说:“好了,别再哭了,皇后娘娘见到要担心了。”
很快,李皇后脚步匆忙地走进内室,看着榻上的人儿担忧地问道:“若珺,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赵若珺强打起精神笑了下,轻声说:“孩儿无事,母后不要担心了。”
李皇后岂能看不出她强颜欢笑的样子,重重叹息一声,把她拥入了自己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