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而过的风声并没有减弱,但假山后的顾云锦却感到不再像之前那般寒冷。她的手被赵子恒轻轻握住,暖暖的温度从指尖传入心底。这一刻,让她明白,就算她表现或是伪装的再坚强,其实还是害怕寒风的刺骨。
赵子恒看她没有太过明显地反抗,不禁欣喜若狂,大着胆子又稍稍把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用自己的两手完全包裹住了她冰冷柔软的手,然后声音轻柔地安慰:“云锦,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父皇已经知道龙太子想让你去和亲的事了,可是他并没有答应。”
“真的?”顾云锦还是不敢相信,看着他反问。
赵子恒宠溺地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当时,你父亲也在御书房,我和父皇说要娶你做太子妃时,父皇问你父亲的意思,你父亲也答应了。云锦,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整个人都被兴奋期待之情淹没。
顾云锦听到顾将军也在现场,这才对赵子恒所说的话深信不疑。顾将军之所以这么快答应,恐怕也是怕皇上派她去和亲吧。皇上皇后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顾将军私心里也肯定不愿意。
“谢谢。”顾云锦看着眼前之人诚挚地道谢,不管最终结果怎样,不管他爱的是她还是原主,她永远都记得他的付出。
赵子恒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深情无限地说:“云锦,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这是我应做的,也是你应得的。”他沉默了下,才又继续道:“龙翼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说过的话,有我在,我绝不会让别人欺负到你头上。”
心底尘封已久的某根弦被轻轻触动,顾云锦眼睛微热,似乎有水光溢出,她连忙侧过头看向别处,可这一看,却让她脸色大变。
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戴今朝正双手抱胸、悠然自得地靠在假山旁的石头上,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如血红衣翻飞,一头刺目白发更是被风吹得凌乱飞舞,整个人看上去愈发张狂邪魅、危险至极。
顾云锦竟被他看得生生打了个冷战,倏地从赵子恒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并迅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这时,赵子恒也看到了戴今朝,不由一阵恼怒,跨出几步挡在顾云锦身前,瞪着不远处的人语气不善地说:“世子好生无礼,竟躲在这里偷听别人讲话。”
“好精彩的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码。”戴今朝一边轻拍着手掌叫好一边缓步向他们走近,脸上是一贯的温润笑容。
顾云锦不安地两手绞在一起,脸上是尴尬地红晕和羞恼,心中忍不住责怪自己太过粗心,一时竟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赵子恒本想说几句掩饰性的话,可转念间想到什么,竟头一昂,大方地承认了,“是又怎样,我父皇已经答应给我们赐婚了,顾将军也答应了,她以后是要进宫的,所以,世子以后离她远点,不要再纠缠她。”
“我纠缠她?”戴今朝唇角露出讥讽的笑,“纠缠这样一个朝三暮四、不知羞耻的女人?”
赵子恒额头青筋暴起,怒火冲天地咬牙道:“你嘴巴干净点,我不许你这样羞辱她。”
顾云锦紧咬嘴唇,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没有开口。
戴今朝冷笑一声,不理会暴怒的赵子恒,侧身来到顾云锦面前,把玩着落在胸前的白发,脸带笑意、语气却极度刻薄地挑眉说:“我看太子肯定患有眼疾,不然怎么会看上你。先是乐安侯时家三公子,昌安侯武家世子,护国公李家嫡子,现在又是晋王府、龙太子。顾大小姐,你一个女子还准备招惹多少家,准备嫁几个男人?你是不是没人要了,才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嫁给患有眼疾的太子?”
“戴今朝,你找死!”赵子恒血气上涌,挥起拳头就要朝他脸上打去。
顾云锦手快地拦住他,然后抬头,无比冷静地看着戴今朝说:“那你听好,这辈子我宁愿嫁给患有眼疾的太子,也不会嫁给你这个人不人、妖不妖的白、毛、男!”话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径直拉着赵子恒离开。
从假山出来后,顾云锦才松开了手。
赵子恒怒气丝毫未减,咬牙切齿道:“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顾云锦扯动唇角冷笑了下,说:“打了他又少不了麻烦,何必在不值得的人事上浪费时间精力。”何况,他们两人若真动手,最终谁挨揍还真说不准。
“他说话那么难听,你真的不生气?”赵子恒担忧地看着她问。
顾云锦摇摇头,平静地说:“我不会去在意无聊之人的刻薄言论。”
赵子恒却没有她这般看得开,说到底也是心疼她被人欺负,结果越想越难以忍受,“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有机会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顾云锦再次阻止说劝:“罢了,太子平日事务繁忙,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时间了,有时间不如多帮皇上处理一些国事,学习一些治国之道。”
听到她的叮嘱,赵子恒暖心地笑了,温柔地应道:“好,都听你的。”
之后,顾云锦告辞离开,等目送赵子恒走后,才叫上等在远处的月柳梢、水弄莲一起往宫外走。
月柳梢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太子与您说了什么?是不是关于和亲的事?假山那里是不是还有别人在?奴婢们隐约听到太子很愤怒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她们只关心小姐会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