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生辰宴,作为主角的虞贵妃却只在金菊园露了一面,短短停留片刻,便以身体不适离开了。
对于她冷淡孤傲的性子,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就算没接触过的,也早有耳闻,再加上她又得圣宠,因此,就算有人心里不满,明面上也不敢表示出来,只是可怜了那些准备在贵妃娘娘面前一展风采的小姐们。
一走出金菊园,嬷嬷就忍不住唠叨起来:“娘娘,就这样离开不合适吧?皇上可是特别交代过,要让娘娘好好陪陪这些夫人小姐,等会儿太子和龙太子一众人就要到了。皇上的意思是要让龙太子在宴会上亲自挑选和亲人选,娘娘千万不要任性坏了皇上的大事。”
虞贵妃艳丽的脸上露出无比嘲讽的笑,“龙太子已经回驿馆了,皇上的好心怕是白费了。”
“啊?什么时候?”嬷嬷吃惊地问。
“就在我们来之前,我听人说龙太子身体好像突然不适,离开的很匆忙。”
嬷嬷琢磨着说:“这龙太子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他是不是不想选所以才找借口离开?难不成他真铁了心要娶云锦小姐?”
想起那张让她做梦都恨死的脸庞,虞贵妃的呼吸猛然加重,银牙紧紧咬在一起,半晌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龙太子真把那个女人娶了才好呢,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嬷嬷一看她的神情,便知自己的话又让她想起了伤心往事,不由重重叹息一声,开解道:“事情都过去十五年了,娘娘也该放下了,不能因为一张相似的脸就平白无故地怨恨到别人身上。老奴倒觉得这云锦小姐挺不错的,行事大方有度,心思简单,性格实诚,比那些爱勾心斗角、争强好胜的小姐们强多了。”
虞贵妃突然就泪眼迷蒙,却倔强地仰起头望着远方的天空,不让泪水流下,“是啊,才十五年,我却觉得仿佛熬了几百年。你说,我们浣月的天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蓝,三月的桃花开得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好看……”
“娘娘,不要说了。”嬷嬷也忍不住抹泪,“老奴知道娘娘心里苦,可是,一切都不可能回去了,娘娘还是忘记那个人吧。”
心不由己,虞贵妃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顺着仰起的脸庞静静滑到下巴,然后滴落,声音是刻骨的悲凉,“不忘记又能如何?我很累,咱们回去吧。”众人皆羡慕她宠冠六宫、满头珠翠、一身荣耀,殊不知,于她,却是一生负累。
嬷嬷紧紧扶着她,两人一步步往鸾鸣殿走去。
虞贵妃离开没多久,赵子恒也出现在了金菊园里。
这次来参加宴会的小姐很多都是第一次见到太子真容,因此激动之情自不必说,各个都满眼期待,只盼望高高在上的太子能注意到她们。
可赵子恒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在众宾客中扫视一圈,而后目光落在了潘氏一桌上,但却没有看到心中想见的人。
当他看到月柳梢与水弄莲都在,唯独顾云锦不在时,心中不禁疑惑,最后暗暗给月柳梢使了个眼色,便出了金菊园。
怕引人注目,月柳梢停留片刻,才寻借口出来。
“你家小姐呢?”一见到她,赵子恒就直截了当地问。
月柳梢话还未说,先忍不住哭起来。
赵子恒一看,神色立刻变得紧张不已,急声催促:“出了什么事?赶快告诉我,哭能解决什么?”
月柳梢努力忍住眼泪,才断断续续地说:“我家小姐被……被人陷害中了毒,现在被南陵王世子……带……回王府救治了。”
“中毒!”赵子恒脸色大变,怒火蓦然升腾,咬牙冷声问道:“什么毒?知道是什么人陷害吗?”
月柳梢摇头,呜咽不止。
“那今天你家小姐都接触过什么人?”
“我家小姐今天就在金菊园里,除了南陵王妃、晋王妃与傅夫人以及郡主和傅二小姐外,剩下的就是一些端茶送水的宫女了,奴婢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差错,也猜不出谁要陷害小姐。”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本太子再叫你,本太子倒要看看这个人是谁。”赵子恒脸色阴沉,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他很想立刻找出那个陷害自己心爱女人的凶手,但奈何线索有限,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只能尽量想象各种可能性,但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当面亲自询问顾云锦才能得到更准确的线索。
他蹙眉思索片刻,然后吩咐贴身伺候的小太监,“你马上去南陵王府,看看云锦小姐到底怎么样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让她一定要告诉本太子。”
说到这里,赵子恒心中就忍不住恨意醋意齐生,咬牙暗想:戴今朝那个混蛋,云锦中毒不直接在宫里找御医,为何要多此一举地带回王府去,肯定没安好心。
想到此,他又郑重叮嘱道:“还有,你告诉那个戴今朝,就说如果他敢碰云锦小姐一根手指,本太子绝不放过他。”
“太子爷,这……”这话奴才怎么敢说出口啊,小太监一脸哭丧。南陵王世子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这个奴才。虽然他只是传话,但就算如此,他要是真这样说,他敢肯定,南陵王世子肯定会把他一脚踹出去。
赵子恒冷眼看着他,“还不快去。”
小太监不敢不听,只能硬着头皮、抱着被很揍一顿的决心去了。
接着,赵子恒又吩咐另一位太监,“去把金菊园伺候的宫女全都集在一起,本太子要特别审问伺候顾夫人一桌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