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男子不说话,把帛书递了过去。

茅杉展开帛书,看着满篇的篆字,想了想,咬破手指在帛书的最下角写上了几个简体汉字:万事接天命,切勿太执着,但凡身外物,失者莫自责。

男子接过茅杉递还的帛书,扫了眼那些个陌生的字符,不明其意,正想开口问问,茅杉却当先开口道:“茅公子无须多问,只管将这帛书收好传下去即可。”

茅公子看不懂简体字那是正常的,只要两千年后的茅大山能看懂就行了。这二十个字,其实是想劝诫茅大山不要因为祖宅的事而活在自责中,毕竟祖宅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

“师姐,前些日子,我可是干了什么荒唐事?”两人在一小亭歇脚,茅杉沙哑着声音打破了沉默。这一路上师姐除了问茅杉累吗渴吗饿吗,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

“你自己做过的事都不记得了?”

“我......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醒了,一切又回到原点。”茅杉看着远方,眸中似有水光在闪烁。

师姐望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神情,莫名觉得有些心疼,良久,她叹了口气,“罢了,事情已然过去,就不要再提了。这是你的剑,收好。”

回到曲山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还有那后山的塔亭,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让茅杉觉得不习惯了。

长鱼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她的眼前出现,就连睡着了,梦里也全都是她。

梦境里依然是烟雾缭绕的曲山,茅杉带着长鱼,东山高卧,练剑游湖,粗茶淡饭,与世无争。她曾经想要给她的人生,如今却只能在梦境里一一兑现。

她悔恨,自责,绝望,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茅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她开始明显地回避师姐,只因为,不想面对那张一模一样的容颜。每一次看见,心里的难受便舔上几分。她觉得再多看几眼,自己就会崩溃。

天又黑了,又是一天。茅杉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出神。

敲门声响起了。

“放门口吧。”又是小师弟送晚饭过来了,前日才跟他说了放门口就好不用敲门,这会儿怎么又敲上了。

“师妹。”轻柔的声音穿透了房门,落入茅杉的耳际。

茅杉有一瞬的微愣,这才反应过来,去把门拉开了,“师姐。”

“我路过这里,见你房门口的饭菜都还没动过,就进来看看你,这些日子,你是怎么了?”

“我没事,师姐不必担心。”

“对了,这一年的离花酿下月便可以喝了,到时候你尝尝,看看今年的味道如何。”师姐柔声说着。

茅杉听得出神,面对着眼前的师姐,与心里的长鱼是那么的相似,却又是那样的不同。

茅杉每日都吃得很少,有时一日日的不进食,为了缓解伤痛,她整日在后山练剑,一边练剑,一边回忆着与长鱼的点点滴滴,心疼得厉害了,会在石头上躺一会儿,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想哭,却是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有时候一练就是几日,茅杉会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好起来了,正当她以为自己慢慢走出阴霾的时候,结痂的伤口又会猝不及防地撕扯开,决堤一般蔓延出里面血肉模糊的回忆,疼得她痉挛不止。

茅杉并不担心自己反反复复的状态,她反而珍惜着这样的状态,她知道时间会抚平一切,但是她更希望在这样的境况里,牢牢记住与长鱼的甜蜜美好,深深复刻着这千刀万剐一般的心。

除了练剑,茅杉不是呆在自己房里,就是呆在藏里翻阅着各种古籍,她深信,既然能过去一次,就一定能过去第二次。也就是靠着这样的信念,她在失去长鱼后的每一天里,才能咬牙坚持。

因为每一天对她来说,都像是末日一般的窒息。

估算着日子,差不多快到了长鱼的生日,她便下山去集市上给长鱼挑礼物,第一次是一个年代久远的白瓷花瓶,第二次是一幅栩栩如生的挂画,最后,是一支通体透亮的白玉钗。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茅杉的心伤没有愈合,想要回去的办法,也是一点也没有。惊雷也好,满月也好,能想到的,她都试过了,却都是徒劳。

人生最难过的不就是一个人守着两个人的回忆苟延残喘吗。

这三年,师姐看着茅杉的状态,却束手无策,每次想要关心她,都被拒之门外。茅杉不想伤害自己的师姐,可是她应付心魔已经疲惫不堪,对于别人,早已力不从心。

师姐最近眼皮跳得厉害,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烈,便带着饭菜,来到茅杉的屋前。

“师姐,你怎么来了。”茅杉依然是一副淡淡然无欲无求的样子。

“怎么,来看看你也不行吗?”师姐直接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在桌前坐下,“先把饭吃了。”

茅杉顺从地坐在了师姐旁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目光瞟过师姐手里的淡蓝色小瓷瓶,问道:“师姐可又在研究什么新药了?”

“前些日子替村民们配的鼠药,不过配方似乎出了点问题,起效太慢,药效又太大。”

茅杉眼底闪过一丝难得的微光,她拿过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在手上,一颗绿豆大小的深棕色药丸,没什么药味,却散发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她把药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好好吃饭,小心药丸掉进饭里,毒死你。”师姐见茅杉三年来,头一次对剑和书以外的事物感兴趣,


状态提示:第158章--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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