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茅杉靠在床边沉默着。她又仔细看了眼这个房间,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个深色实木桌子,上面摆着文房四宝,桌角放着一个杏色陶瓷花瓶,里面插了两支很短的青竹,床上面洁白的被褥把房间衬得又透亮了一些。墙上挂着两幅字画,画幅不大,却是恰到好处的和谐。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清雅的气息,茅杉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自嘲了一下,这与自己之前纸醉金迷的生活,完全是两个世界了。
她终究还是下了床,光脚走到门边,门外是静静的长廊和四方的大院子,低飞的鸟鸣落入院中,落入茅杉无限放大的惊讶中。
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走过,齐声恭敬道:“青杉道长。”
...
心中的想法得到了印证,她这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她,确,实,是,穿,越,了。
忽然她赶紧下意识扯开领口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又跑去盆子里映照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长鱼不说话,静静地坐在床前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茅杉慢慢走回去躺下,心里一时还是有些梗塞,也没有同长鱼说话,默默转身背对着长鱼。
而她自己说不上来心里这种感觉,欣喜又害怕,期待又紧张。
长鱼替茅杉检查了一下筋骨,掩上房门出去了。
眯了一会儿,渐渐睡着过去,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属于她的世界。那里的喧嚣,浮华,似乎都在向她招手,微笑着引诱着她,忽然画面一转,那些金灿灿的生活,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妖兽,就要撕扯即将狂奔过去的她。吓得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汗,也不知该去哪里沐浴。茅杉躺在床上发呆了两柱香的时间,倒也想通了许多。既来之则安之,及时行乐的做人准则让她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反而考虑起今后的生活怎么过才舒坦,她走到哪里都是一个潇洒享乐之人。
她索性走到了桌子旁边,拿过了毛笔,左手捏起一片竹简,用自己高中时期练过的小篆书法,一笔一划写下了“长”“鱼”两个字。然后自己举起来欣赏了一会儿,满意地放下了笔。
她依然没有穿鞋,冰凉的地面刺激着脚掌的每一条神经,凉得她越发的清醒。
茅杉打开门走了出去,坐在门口的回廊上,看着偶尔路过的丫鬟下人,有人匆忙,有人悠闲,路过她面前的,会微笑着叫一声青杉道长。
从来都活蹦乱跳的茅杉,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回廊上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府里一个最小的丫鬟来叫她吃饭。
小丫鬟很可爱,约莫十三四岁,圆圆的脸蛋,穿着一身白裙子,别着一根木钗,跑过来拉她的手,“青杉道长,青杉道长,该用晚膳了。”
小丫鬟粉嫩嫩的小手拉着茅杉的手腕,柔柔的触感软进了茅杉的心里,忍不住抓住那只柔软粉嫩的小手摩挲了两下,脱口而出的话让小丫鬟一愣。
“过来姐姐亲一口。”
小丫鬟圆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没明白茅杉的意思。
茅杉才没管那么多,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近了些,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这么标志的脸蛋,来让姐姐亲一口吧。”
小丫鬟挣开茅杉的手,略带惊恐地望着茅杉。因为她在府里年龄最小,虽然只是个丫鬟,但青杉道长平日里素来把她当妹妹,最疼她最宝贝她了,何曾有过这等轻浮的举动?小丫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道......道长,走吧......用......用晚膳去。”
茅杉看着小丫鬟的样子,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大汉朝,而不是在文风开放的现代,当下觉得有点尴尬,可是话已出口,想收回来是不可能,算了不管了吃饭去。
夜里的太守府宁静而微凉。茅杉虽然感觉周围黑漆漆的古建筑让自己手心冒汗,可是大气凛然的气势是不容置疑的,她尽量安慰着自己,尽快地适应下来。
穿过中庭,路过小树林,茅杉开始喜欢起这个地方。
长鱼每日都会出去,有时早,有时晚,回府的时间也不确定。茅杉闲来无事,只要长鱼一回到府里,她就跟着她转悠,长鱼好脾气也不着恼,任由她去。
“长鱼,你背这么大一筐是什么?”
“都是药材,早上上山采的,”长鱼转头看她,“师妹,你该叫我师姐,而不是直呼我的名讳。”
茅杉闭了嘴,站在原地看着长鱼独自去了后院。虽然穿越到这边也有几天时间了,可她就是不愿意开口叫长鱼一声师姐。
长鱼把框里的药材拿出来,一颗一颗小心地晒在后院,眼睛盯着一颗药材不由开始出神,师妹现在的情况让她不解,担忧,却是无计可施。
茅杉闲得实在是无聊,晃晃悠悠的去了花园,闲坐在亭子里,看着云卷云舒,听着燕语莺啼,时不时品口茶,让她恍然觉得,宁静的日子原来也可以很美好。
可这样的日子茅杉自然坚持不了多久,她开始一日日出现在市集。变着法儿的带好玩儿的东西回去给长鱼,可是长鱼却不想看一眼。
为什么师妹有了如此的变化?
闲散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茅杉的躁动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
这日,茅杉缠着长鱼让她陪自己喝些酒。两个纤薄的身影坐在厢房的花园里,傍晚的余辉洒落下来,整个太守府变得柔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