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又是三月二十八了吗?
梁莫扶站门墙,摇头苦笑,她真是连日子都过忘记了呢!
三月二十八,即是梁莫这一世的生辰,又是她来莫家的日子。看着依旧窄窄的巷道,被晚霞映着的青砖黑瓦,梁莫怔愣愣的出了神。
梁莫一直觉得,她是个心大心宽,看得开的人,上一辈子,被人骂有人生没人养的时候;大姐为了二哥和她,早早辍学南下打工的时候;外婆去世,小舅为了房子,瞒着她们姐妹三人,匆忙把外婆火化安葬。她和二哥连夜坐车,披星戴月赶回老家,却只看到起好的新坟的时候……
……眼看大学即将毕业,踌躇满志,以为能有所作为,却天降横祸,被抢身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梁莫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人所有的不甘和挣扎,在生活和命运面前,微小的如同尘埃。而人生漂泊如转蓬,聚散亦如浮萍,天下间,更是没有不散场的筵席,过去的人和事既然已经无法抓住,就要抬头挺胸,咬牙往前走。
一眨眼,七年了!……人事音书漫寂寥,这么多年过去,大姐和二哥,应该能从她不在的悲伤和痛苦中走出来了吧!
梁莫的手指刮过砖墙,渐渐收紧。而她,到底要用多少年,才能真正放下前世的种种呢?
闭眼吐了口气,挥去胸中又一次缠绕上来的心魔。梁莫整了整脸色,挂起无奈的笑容,进屋去哄又为生辰跟她闹别扭的莫小五。
“生辰这种事,说大就大,说小也小,人忙起来,忘记了也是很正常的嘛!”梁莫屈指刮了下莫小五皱得打摺的眉心:“行了,别跟个小老头似的摆着张脸了,大不了,今年依你,过生辰行了吧!”
梁莫漫不经心的话和表情,反而看得莫小五更加暴躁:“及笄的生辰,怎么能一样呢!你就是故意的!”
“不也就是个普通日子嘛,太阳又不从西边升起来,东边落下去……再说,多不一样呀,那十岁的生辰,不也没过嘛!”
大梁的风俗,孩子十岁整生和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束冠,是很重要的日子,这三个日子里,中上等人家,有的甚至会摆流水席大宴宾客。
“你还说!”想到过去那场失败的斗争,莫小五更加跳脚:“你不过生日,是不是因为,”……它是你被卖来莫家的日子,所以你根本就不想记得!
莫小五含着未说出口的话,瞪着梁莫,脸色时青时白。
像个炸毛刺猬一样,胡搅蛮缠的莫小五,让梁莫脑仁抽疼得无从下手去哄,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梁莫使出了她的必杀技。
“呜呜呜……小五,”梁莫伸手抱住莫小五,趴在他的肩头假哭:“我错了,我发誓,我真知道错了……今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全部你做主,你说怎么过,我们就怎么过,好不好!”
“不要再跟我闹脾气了,我们洗澡,上床睡觉吧!啊?”梁莫抱着莫小五左右轻晃着:“好不好,好不好?”
“你,你,放开……”放开两个字,莫小五说得外强中干,十分的底气不足。
毕竟这么多年里,他对着梁莫撒娇耍赖,一天里头,没有十回也有八回,而梁莫跟他撒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所以在脑子反应过来前,莫小五的手已经自动自发的,轻拍着梁莫的背,姿势僵硬的给人的顺毛了。
梁莫绝招一出,莫小五自是兵败如山倒,得意的在心里比个了胜利的剪刀手,梁莫让莫小五去后院看看,鸡和买回来的药材饲料回头该怎么处理才好,自己转身去烧水和收拾灶台饭桌。
等洗完澡,收拾完毕,梁莫躺在床上,一时间睡不着,便隔着空儿,跟莫小五聊天。
“你说,你怎么能想得到,拿乌鸡入药呢?”梁莫侧过身,拿手枕着头,隔着帐子看向莫小五:“用乌鸡入药的话,回头药该怎么炮制?炖煎炸烙炒,还是干锅清蒸?”那不都做成菜了吗?
“不是……”莫小五坐起来,掀起帐子,反趴着,开始给梁莫仔细说他想到的制药方法。
……先将乌骨鸡去内脏毛皮,碎断,和药材置罐中,加黄酒,隔水炖干。取出后碾碎成细粉,加蜜炼成丸……
听完这种制药的过程,梁莫不可思议的看着莫小五:“你怎么能想得出来……”
莫小五得意的晃了晃头,才状似谦虚的道:“也不全是我想出来的,乌鸡入药制药的方法,我有在一个古方上看到过,不过,能想到把它用在温宫暖腹的方子里,养阴退热,平肝去风,我是第一个啦!”说完,莫小五拼命朝梁莫眨眼,提示梁莫赶快夸他,再过去给他发奖励。
可惜,梁莫根本没看到他的表情,中箭似的捂着胸口,倒到床上,小声道:“好伤心,男神将来是别人的……”人大不中留啊!
“什么?”莫小五没听清楚梁莫的话,把头支出床沿问道。
“啊,没什么……”梁莫打了个哈哈,想到自己拙急的智商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便把白天那个水和士的疑惑问了出来。
“五行相生相克,黄,红属火与土,黑属水,方子中选用的药材配起来后,已经气血两旺,所以只能用水平,火和土只会加重药方的气热……”
梁莫觉得她需要为自己的智商默哀三……十秒钟。
“三姑,我是不是很厉害!”迟迟没等到夸奖,莫小五终于忍不住主动出击。
你何止是厉害,你简直是逆天了都!
“等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