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山谷,青鸟此前从未去过。没有灯火连绵,有的只是群山环绕。也更加没有翠竹绿水,有的只是空旷寂凉。青鸟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个迈步都觉得无比沉重,仿佛是走在一片焦土地。
每年都有人去河边清理芦苇荡,火烧起来的时候,像天边的焰火云,就像是那烧焦的味道。
青鸟猛然之间醒过来,想要离开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山谷的中央。
也许,同心玉锁碎成两半的那刻起,人间的尘世喧嚣,浮华烟云都已经与她无关,一切已经不能回头。
“大姐,我就知道,有一天,总有人能找到我们的。”
一声玲珑娇笑传过来。虽是带着笑意的声音,但却让青鸟听得无比心酸。
青鸟置身在空阔的山谷之中,猛然听到这句话,回头,却看到两名貌美的女子走过来。
这里算是荒郊野外,也不为过,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来这儿瞎逛呢?青鸟心里一咯噔,不会吧,是不是碰到野外狐妖什么的。
只不过,青鸟的确是想多了,两名貌美女子看到青鸟时,凌厉的目光顿时变得柔和了许多,甚至还有一丝暖意!
“果然,长得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其中一个女子绕在青鸟的右边说道。
“恩,我就说啊,这眼睛,这鼻子,这小嘴,还真像。”
另一个女子绕在青鸟的左边说道。
青鸟被围在中间,忍耐了半刻,终于松了一口气,说:两位美人姐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今日是我生辰,我得赶紧回家,我师父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立在青鸟左边的美人挑高了眉毛,不敢相信的说:你师父,你哪来的师父?那个养你长大的人,是你师父?让我瞧瞧,你是哪一点像他了?”
说着,伸手便要来揪青鸟的头发,但却被右侧的美人给吓住了。
“二妹,把手放下来。”
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青鸟,温和的问道:你说,今日是你的生辰?”
青鸟乖乖的点点头。
“你的生辰便是你娘的受难日,你不该只想着自己庆生的。”
青鸟微微低了低头,闷声道:我不知道我娘是谁?”
女子惊讶的问:你爹没有告诉你吗?”
青鸟只感觉到心底一股五内惧焚的疼痛,她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我爹爹是谁?”
两名女子对看了一眼。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青鸟抬头,灵动的眸子对上二人的眼睛。没有害怕没有惊慌,也许听信萍水相识之人所言,的确太过惊世骇俗,可是,青鸟心底却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也许,真相很残酷,也许,真相很美好,可是,不管能不能接受,也定然是天意注定了。
“小丫头,也许过早就让你背负这样的重担,实在是太过残忍。可是,你必须要知道这一切,所以,我现在,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害怕吗?”
青鸟摇了摇头,突然说:你们认识我娘?”
“是啊。”
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苍凉,像是饱负了太多沧桑,像是活了好几百岁一样,说:你娘,是我们的小妹,按照人间的规矩,说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姨母呢!”
瞬间,空阔无边的山谷燃起了熊熊烈火,就像是那场烈火,烧干了所有人的性命,烧干了所有人的希望,烧干了一个家对偷来的幸福生活的美好期盼,从此之后,他们只配甘为人下,卑躬屈膝的活着。
从山谷里回来,青鸟犹如活死人,再无任何生息。初遇美人姐姐之时,哦,不对,是美人姨母之时,青鸟迫切的想要回家。然而,当她走到家门口,抬头看到从家中飘出来的袅袅炊烟时,却更加不知所措。她以前把这个家看得这么重,重到和性命无异。原来,那里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其实什么都不是。可是,如今有了亲人,感觉变了,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就像一根鱼刺扎在喉咙里,让她喘不过气,鼻子时时刻刻酸到想哭,可是,她却只能忍着。
“师父,我回来了。”
青鸟尽量用欢快的语调说着,然后,踏进家门,在看到师父正在灶台忙碌的身影,眼圈顿时都红了。
可是,她却只能忍着。
“青鸟,回来了,怎么,和许家公子游玩的如何?”
青鸟随便敷衍了几句,好在,许维怢没有来过。
不过,青鸟已经没有精力去深想许维怢为什么不来的原因了。
每一年的生辰,他都没有错过!
这一次的生辰宴,青鸟几乎是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自她明白懂事,每一年的生辰,赤清河都会让青鸟许一个愿望,而青鸟的愿望也近乎透明,无非是希望师父一直平平安安,自己快快长大,好照顾师父。
这一次,青鸟反而把话题推给了师父。
“每年生辰,师父让我许愿。这一次,我把愿望给师父,师父,你有什么愿望吗?”
赤清河的眼神清明,似有些宽慰青鸟越发的懂事乖巧,说: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师没有什么大愿望,惟愿许家公子不负青鸟,青鸟有个依靠,安稳度日。”
青鸟听着,一滴眼泪滑落在桌子上,她咬紧嘴唇,忙低头遮掩,师父舍命换来自己的安稳度日,他还说这是他的愿望。
原来,青鸟生辰那天,许维怢本来是要赴约的,可玉家来了人,说是玉老爷找许维怢有事情商谈,这一去,竟去到了晚上,还硬是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