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先当然不知道,父皇只对我说过会给你和我赐婚,却从未告诉过我今夜也会给三弟和四弟赐婚,”
齐滦抿唇道,“不过,三弟四弟的赐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要细细一想,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凌遥听了这话,便问道:“怎么说?”
齐滦微微笑道:“三弟已有十七岁了,更已出宫建府,按照他的年纪来说,早可以娶妻生子了。不过是因为这几年,我还未成婚,父皇才一直没有给他定亲而已。如今我既然已经同你定了婚事,自然他也是要定下婚事的了。”
“而四弟已有十五,也正是可以订婚的时候了。他是皇后所出,身份上不差我什么。方才父皇领着我们去盛宁殿给皇祖母祝寿之时,我也确实看见了四弟看着凌玥失神,如此,父皇自然是要成全他的。”
凌遥却不信齐滦的看法就只有这么些,她抿唇道:“阿滦,你就真的只想到这么多?”
她追问道:“对于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定亲人选,你就不想发表一下你的意见?”
“我知道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想问我,父皇为什么要选这两个人给三弟和四弟为妃吧?”
见凌遥点了点头,齐滦才笑道,“据我猜测,父皇给三弟定下永安侯府家的姑娘,应当是想拉拢永安侯府与皇家之间的关系,毕竟,明王府的老王妃和现如今的王妃都出自永安侯府,一个是永安侯的姑母,一个是永安侯的女儿,这永安侯府跟凌鼎的关系太近了,这不是父皇所乐见的。”
齐滦微微笑道,“至于四弟的婚事,父皇应当是想拉拢凌鼎的,此时局势不适宜与凌鼎闹翻。想来这一点,阿遥你也是能看出来的。至于父皇所言,说四弟心系凌玥,不过是表面上的说辞罢了。父皇是想借这两场婚事,拴住凌鼎的心思,不叫他回云南去。”
凌遥想了想,觉得齐滦的话在理,而且,齐滦的分析与她心中所猜测到的大略相同。齐滦是元熙帝最看重的皇子,父子之间的相处比一般的皇子要多,凌遥觉得,齐滦的这些话虽为猜测,但应该是元熙帝的想法,也正是因为她觉得齐滦了解元熙帝,才会问他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见凌遥不说话,只顾着垂眸沉思,齐滦便含笑问道:“阿遥,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凌遥沉吟片刻,才望着齐滦道:“我在想,皇上心里究竟想怎么对付父王。对于云南,皇上又是怎么个心思呢?”
“其实,父皇的心思也很简单,”
齐滦笑道,“我曾经也问过父皇这个问题,我也问过父皇究竟打算如何处理云南的问题。父皇当时说,他的心愿很简单,就是云南归附,大齐民人和回真人能和平相处。云南异族众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各个族群之间都会有冲突和矛盾发生,那里就是个乱地,不好治理,亦不好处置。”
齐滦面上还有笑,眼睛里的神色却渐渐变冷:“但凡乱地,总会有想称王统治的人。父皇想收服云南,将云南置于我大齐的统治之下,而凌家世代是回真族的领袖,又是回真教的掌教,这统治之权自然是不肯拱手相让的。当初大齐开国之时,云南凌家势大,太祖皇帝当时同北戎一战,收服了燕北一带数十座州府,将北境雪山之南的地方都扩入了大齐的版图之中,那时虽想收服云南,却是无力再战。为了保住已有的基业,太祖皇帝便没有出兵云南,而是将当时已经归附大齐的凌家家主封为明王,令其世代镇守云南府。”
凌遥听了,反问道:“依你所说,那便是太祖皇帝有心强占云南而不得吗?”
凌遥本来以为,云南是叛出大齐的,所以元熙帝才非要云南归附,以至于使出百般手段想要凌鼎屈从。如今听了齐滦的话,分明是太祖那时想要武力征服云南而不得,才退而求其次先封凌家为王,日后再图侵占的。
“何为强占?”
齐滦拧眉道,“云南本就该是我大齐的国土,如何算是强占?若非前齐君主庸弱无能,之后致使整个中原乃至江南西南陷入乱象,战争频仍,百姓民不聊生,我东土之地又如何会散落成现在这幅模样?东土本该一统,之前北戎侵占中原数十年之久,回真竟也侵兵中原十数年,若非我太祖皇帝骁勇,又何来的大齐今日?”
“父皇此番费尽周折,也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大齐的国土罢了。”
“前齐?”
凌遥一愣,齐滦的话她能听懂,但齐滦话中所说的渊源她却是有些不懂了,听齐滦的话,似乎这里头还是有历史故事存在的,但是原主从前实在是太卑微了,回真和大齐之间有仇她是知道的,五年前打了一仗她也是知道的,但是涉及到历史故事,前朝旧怨,这原主的记忆中压根没有,自然凌遥也就无从得知了。
想到此处,凌遥望着齐滦诚恳道:“阿滦,这些旧事我倒不知,你别见怪。”
“我怎会怪你呢?只是提起往年之事,我心中总是有些愤懑,分明是大好河山,却被前齐君主糟蹋至此,我心中实在是难受得紧,”
齐滦抿唇道,“阿遥,想来你年纪小,又久在明王后院,对这些事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若不知,我说与你听就是了。”
他道:“前齐是南人所创立。立国两百余年,前齐在时,东土一统,就是如今的北戎、南疆、云南,也都是前齐的国土。但历朝历代,开国之时总是极好的,盛世繁荣,而越是往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