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沉吟片刻后,道,“老太太知我有孕,定会想到我是将她的毒解了才能怀孕的。但一来,我是如何知道她给我下毒,二来,我又是如何解毒再有孕的,这疑惑老太太必定会有,而这答案也必定绕不过遥姑娘去。虽不能让老太太知道我与遥姑娘结盟之事,但我与遥姑娘来往密切却未必要瞒着老太太,就像你说的,老太太即使恼了我,却未必会迁怒遥姑娘。如果让老太太知道,这一切都是遥姑娘帮我的,想来老太太也不会怪我的。再加上,王爷也是一心想再要个儿子的,所以说,这事老太太未必就站得住理。再者说了,这事儿也绕不开遥姑娘去,否则的话,怎么解释我这五年都不知情,偏偏出了遥姑娘这档子事后,我就有孕了呢?”
齐氏深知齐老太太的性子,从前凌鼎不看重她的时候,这府里的事,老太太样样都要写信拿主意,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里,也是这会儿,凌鼎没了凌珏,再加上凌遥势大,这凌鼎因为想再要个儿子才抬举了自己,让自己揽下了往云南写信的差事,这么一来,老太太自然是不满的。
她是老太太的侄孙女,又是老太太的媳妇,这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违背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就算怪罪下来,她也只能受着,甚至,如果老太太发狠不要她的这个孩子,说她不能生,甚至说她腹中的孩子不是凌鼎的,也要她打掉这个孩子,这都是有可能的。毕竟,她根本不知老太太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打算的,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抗衡老太太,也没办法保证这孩子的安全。
而凌鼎素来也是很听老太太的话的,齐氏自认与凌鼎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就怕凌鼎被老太太说动,在老太太对她腹中之子不利时袖手旁观或是坐视不理,这都是齐氏不愿意看见的。
所以,她需要找一个能够抗衡老太太的人出来。而这个人,不仅仅要是明王府的,还能有着老太太不能动的靠山,也只有这样,才能既管得了她这件事,又能从老太太手里保住她。
而这个人,非凌遥莫属了。
见齐氏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樱桃便跟着高兴起来,她道:“既然主子已经想好了,那就可以把这事儿告诉王爷了吧?王爷知道主子有孕,肯定会让主子给老太太写信报喜的,到时主子也不必在王爷跟前说老太太的这件事,只管悄悄在心里把遥姑娘为主子解毒的事告诉老太太就行了,奴婢看来,这正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呢!”
哪知齐氏听了樱桃的话,却轻轻摇头道:“若按你所说,瞒着遥姑娘去同老太太说这事,还是不妥的。上次的事,我明知道王爷暗中在凌珏身边放了陆家的护卫,本以为这只是个小事,便不曾告诉给遥姑娘知道。结果偏偏就是陆家的人劫走了凌珏,这也是我的疏漏,若是早些告诉了遥姑娘,让她和宁王殿下早做准备,说不准也不至于让凌珏被陆家的人劫走了。”
“所以这一回,我却不能擅作主张,在把这件事告诉王爷和老太太之前,我还是要同遥姑娘商量个说法出来的。从前之事,咱们或许对遥姑娘还存有不信任或是利用的态度,但自此之后,却不能再这样了。遥姑娘是值得我信任的。她人又聪明,这样的大事,我还是要先跟她商量一下,看看她的态度才好,也免得我自作主张后,她将来若知道此事,却怪我欺瞒了她,那样便不好了。”
自从在凌遥那里知道,元熙帝心中属意的太子人选是宁王之后,齐氏心中对凌遥的不信任和疑虑全都因此而打消了,她此时,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凌遥的。所以,这件事情虽然是她自己的私事,但是事涉凌遥,她不敢自己擅作主张,若是换了从前,她不知会李瑶也就那么做了,但眼下,她却不敢这么做。
因为她怕失去凌遥这个盟友。也怕不与凌遥交好之后的局面对她不利。
齐氏想到这里,便望着樱桃道:“你去一趟随风院,看看遥姑娘现下在做什么,如果她不忙的话,你就将她请过来,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同她商量。”
此时的随风院虽还有铁卫守护,但樱桃来来往往的也习惯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害怕了,所以此时听齐氏叫她去随风院请遥姑娘过来,她也就依言去了。
等樱桃走后,齐氏想了想,又吩咐她的另一个贴身丫鬟含橘道:“你去我库房里,把我当初出嫁时,母亲额外送我的那件嫁妆找出来,然后给我拿过来,我有用处。”
她当初就给凌遥承诺过的,如若凌遥真能顺利让她有孕,她定要备一份厚礼送给凌遥以示谢意的。
她的嫁妆里也不乏些好东西,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母亲最后送的那样东西才有足够的分量,配得起未来的太子妃。等下凌遥来了,她就把这件东西送给凌遥,若是等她将来真的生了儿子,自当是要再送一份厚礼给凌遥的。
凌遥见樱桃来寻她,自然是要随口问问樱桃齐氏请她去秀水阁做什么,但樱桃不肯明说,只道:“我们主子说,请姑娘过去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如若姑娘不忙的话,就请姑娘随奴婢去一趟吧。”
凌遥看樱桃这回倒是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实话了,这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但是她随即又联想到今日仿佛是尹先生按规矩进府来给齐氏请平安脉的日子了,想来,齐氏若有要紧事请她过去,也无非是她是否有孕的那件事了。
凌遥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