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的指针拨回到一年多前,我们好像忘记了一个人的存在,这就是宋海。当初,这个年轻的猎户带着心中的抱负,离开了那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镇,去往北方投军,就是不甘心自己永远只是个猎户。
深秋的早晨,雾气蔼蔼,眼睛能看到的距离不足几丈远。牧目国的先锋军最喜欢利用雾气的掩护,渡过河,冲杀到阵地哨所。久而久之,上国也开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这里是整个战线的最前沿,羽水。两国已在此地僵持足足半年有余。
“宋校尉,大将军让你去一趟大帐。”身边军士的话没有让宋海的视线从河对岸移开,他密切注视着前方,仔细听着河水是否有不规律的声响。
“请你回禀大将军,我完成今日的出击任务就去大帐。”宋海头也不回地说到。
“大将军命令你放弃任务,立刻赶赴大帐。”传话的军士重申到。宋海仍然没有将视线从河对岸移开,他只是说了句“知道了”。现在的宋海已不是曾经的宋海,现在的他是个真正的“猎人”,他认准猎物就不会轻易放手,这次是个例外。
“把马牵过来。”宋海吩咐随行的士兵。
一年前,宋海,职业:元和镇猎户;一年后,宋海,职业:游击校尉。一年的时间,身份的转变,让他面对别人说话时不再自卑,甚至有时会略带骄傲之色。尽管游击校尉的官职也只是七品而已,相较朝廷大员们,宋海只是个低级军官,无名小辈,但是对于曾经的猎户而言,他还需要奢望什么呢!
纵身一跃,快马加鞭。前线哨所离大帐也不过区区数里,片刻即到。
“宋海拜见大将军。”宋海向前一步,单膝跪下作揖。
“宋海,起来吧!”大将军仇胜单手将他扶起。
“大将军急着召我,是不是有新的计划?”宋海问到。
仇胜顿了顿说道:“不是。”然后说:“宋海,你救过我的命,我仇胜此生不忘。”
“保护大将军是我的职责所在。”宋海一板一眼地回答到。话虽如此,宋海心里知道,自己能有今天也是因为当初救了仇胜一命的原因。
“你知道我为何当上大将军的吗?”
“听大将军说起过,蒙皇上、皇太后和摄政王恩典。”
“不错。晋封大将军之前,我虽然是五虎将之一,但是论资历、战功都不是最合适的。可最后还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宋海。”
“在下不知。”
“因为我所统辖的东虎军是摄政王所创,我也是他一手提拔为东虎军镇抚将军。”
原来如此,大将军是摄政王的人。宋海想到这里又不禁觉得奇怪,大将军急急忙忙召见他到底为了什么事,难道就是听他絮叨这些成年往事不成。宋海嘀咕着,心中却有种不安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将军,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宋海不想再猜测下去,他选了最直接了当的方法找答案,那就是问。
“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上战场的猎户了,宋海。跟着我这一年多,你长进不少。”仇胜似笑非笑地说。
“谢大将军栽培。”
“看看这个。”仇胜拍了拍宋海的肩膀说到。
仇胜手里拿着一道圣旨。投军之后,宋海成为仇胜的贴身侍卫,为他传书送信,时日长了也会识文断字。圣旨上的字大体都是常用的,他看起来并不费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大将军,东虎军镇抚将军,仇胜。······今册封护国大将军,东虎军镇抚将军,仇胜为亭寿候,赏金千两,食邑万户,赐御用赤虎剑一把,并命其即日赴京,共商国是。钦此。
这是一道为仇胜封候的圣旨,宋海看后,脸上愁云一扫而空,不停地跟仇胜道喜。可奇怪,仇胜并没有一丝喜色,只是冷冷道:“封侯拜相哪个人不想,不过,我这个亭寿候来的有点早!”
早?宋海疑惑不解,大将军何出此言。难道封爵位也会是坏事吗?
“宋海,你知道此次誓师北伐可是为何?”仇胜又问到。
“光复故土,重整山河。”宋海铿锵有力地说出来,仿佛每一个字掉到地上都能砸出个坑似的。他说的是对的,也必须是对的,因为这八个字就是此次北伐朝廷公开宣传的口号。
“固然是没错。不过,你要知道更深的原因。此次北伐之前,朝中关于是否出兵发生过激烈的争论。以吴亚夫为首的文官大都坚决抵制,他们觉得此次北伐离上次不足十年,国力尚不能恢复,加之牧目国国王施政有方,实力大涨,不可急攻,只能徐图。”
“吴丞相说的在理。”宋海也赞成。
“不过摄政王和太后极力主张北伐,光复故土是目的,不过······”仇胜走到宋海旁边说道:“要在朝中树立权威,掌握兵权,则是更大的目的。我当这个护国大将军就是摄政王和太后的一步棋。”宋海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仇胜一句句说出其中原委,他从仇胜的述说中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味,巨大的阴谋可能是他这种小小的低级军官不能想象的。
“一年多来,我带领大军在北地征战,虽互有胜负,但没收复存尺失地,又损兵折将,与当初的目的相距甚远朝中对此早有非议。这时不降旨训斥,反而封赏又召我回京,无非是怕我拥兵自重。”仇胜说完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接着说道:“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官场黑暗,处处险恶。我此次回京被削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