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英听蔡泓曾经也学过厨艺,不经对他肃然起敬。原以为他只是个经营思想先进的商人,不想他还是个厨师,想必厨艺肯定差不到哪里去,这样一想心中立马有了主意。
“蔡老板真是了得,您师傅肯定是有名的大厨吧!想必您的厨艺之高超不是一般厨师可比,之前在您面前做菜,真的是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见笑了。”王月英一开口就将自己贬低了一番,褒扬蔡泓。
“我学艺的师傅并不是什么大厨,一乡村厨师罢了。”蔡泓急着否认,但心中确实有些欣喜。王月英拿着菜谱来找他,希望能将菜谱转卖给飘香楼时,蔡泓心中多少是有些犹豫的,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当场拒绝,后来王月英又说可以亲手制作菜肴供蔡泓等人品尝,他心中怀疑之情更甚。一个妇人,能做什么像样的菜肴?但怀疑之外,不免又有好奇,想着让她做做又何妨。
在厨房一阵折腾,热菜就出锅了。用专业眼光来看王月英的菜,蔡泓不觉得有过人之处,甚至刀工火候方面都可见王月英并不是有长期下厨经验的人。不过,王月英在烧菜的过程中使用的一些手法,却是连蔡泓都未曾见过,加之她使用的新奇材料,味道竟然也不输他人,于是才下定决心收购王月英的菜谱,也才有了王月英以菜谱入股飘香楼之事。
王月英对蔡泓一阵夸赞,略显得有拍马屁之嫌。两人都是明白人,对方的心思早就猜出一二,蔡泓也不再拐弯抹角,他问道:“月娘谬赞了,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蔡某帮忙的地方?如果有,不妨直说。”
“额……呵呵,蔡老板快人快语,让我惭愧。”王月英面对蔡泓单刀直入的问话,反而尴尬起来,支支吾吾地开口道:“不知道蔡老板能否到厨师学校授课?”
话说出口,没有等到任何回应,大厅里此时是一阵安静。蔡泓、王月英和苗翠花三个人都没接着说一句话,可能他们之中有人想说,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月娘!”最后还是蔡泓打破了这个局面。
“蔡老板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苗翠花看他们两人的谈话陷入僵局,主动插话道:“如有难处,不能去月英那授课也没关系的。”
蔡泓没有当即回答,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还记得年轻时学厨的经历。拜完师后仅仅是找寻一把合适的刀具就用了数月时间,从选刀、开膛、开刃做起,然后是用红砖开膛,接着用水石开膛,最后才用青石开刃,这样的刀具才能使用长久。”
王月英和苗翠花认真地听着也不说话,蔡泓接着说:“之后是练刀工。先练空切,也就是持刀后在砧板上切,但板上什么都不放,主要是练习切菜时的手感。在练习空切的同时,左手指法的练习也是不能忘的,这样的情况大概要持续一个月多。空切和指法熟练之后,师傅每天会将厨房的剩余材料给我练手。先是切一片菜叶,切成细条,慢慢变成几片菜叶,然后是切一小青菜,这样的时间又是一个多月。刀工符合师傅的要求后,我才正式开始切白菜、萝卜和肉类,推切、跳切、上片、下片、各种花刀,劈、斩、剁等等,这些都是一名厨师基本的刀工,光是刀工我在师傅的教导下就练了整整一年。”
蔡泓说得多了,口有些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新泡的碧螺春说道:“然后练勺功、学热菜、冷菜、食品雕刻、面点......九年的时间我也只是学了师傅厨艺的皮毛而已。”
“真是十年磨一剑,一位好厨师原来要经过这么艰难的训练。”王月英听完蔡泓诉说自己年轻时学艺的艰辛,再次对眼前这中年男人产生敬佩之情。
“是啊,当初幸好有师傅的教诲,经过这番刻苦训练才能学得一手好厨艺。”蔡泓回忆起往事,心中又好似有千百般惆怅。
“蔡老板说得极是,所以我的厨师学校正是需要您这样的人教授厨艺,才能让学厨之人真真正正学到本事,不是吗?”最后一句反问一出,王月英以为蔡泓会找不到推脱的理由,答应下她的要求,或者起码不会立刻拒绝,但这次蔡泓拒绝的很委婉。
“月娘,屠师傅的手艺你也是知道的,可以请他去你办的那个厨师学校教授厨艺。”王月英听到这话,愣了一会。这是什么意思?是拒绝我的邀请吗?
“蔡老板,您这是不愿意来学校授课的意思吗?”王月英不死心,想让蔡泓把话讲清楚。
“是的,我拒绝你的邀请。”
“为什么?我以为您会支持我办厨师学校的。”王月英追问到。
“支持你办校不错,可没说要去你那里教授厨艺不是吗?而且你不会觉得我一个飘香楼的老板,能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厨艺传授给外人吗?”此时的王月英心中仿佛有千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她向来对蔡泓是尊敬有加,知道他是元和镇上有名的富户之一,同样也感谢他对自己生意的关照,可是听到上述的话后,这些尊敬和感激都瞬间被抛之脑后。王月英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用高姿态藐视自己,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人,不管外表显得多坚强,她的内心却是无比的柔弱,越是害怕自己被内心的柔弱打败,越是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坚强。这种解不开的结,往往让人陷入一种卑微的强大。王月英此刻跟蔡泓的谈话正让她陷入卑微的强大之中,她打量着蔡泓,决心不再将谈话继续下去。
“翠花,我们走吧!”说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