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客栈大堂上喝酒的宋海正为去哪里找新的消息源而苦恼。他在京城里有数日,但终究是第一次到京城,很多事情都不清楚。门外进来两个商人,坐在隔壁桌店才吃饭。本来都没什么事,宋海也不过是好奇多听了他们几句闲聊,只听他们说那天香楼如何如何的好,一时间让他好奇心大起,于是就拦下为那两个商人上菜的店小二。
“小二哥留步。向你打听个事情。”宋海拦下店小二问到。
“客官你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店小二回话到。
宋海稍稍压低了声音问:“刚才那两位说到的什么天香楼,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看来客官是第一次来京城,天香楼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温柔乡,达官显贵,文人士子,江湖侠客,都是天香楼中的常客。”
“温柔乡?那不就是青楼嘛!”宋海说话很是直白。
“这么说也没错,但是又不全对。小的也是听那些去过天香楼的商家客官们说,天香楼里各色美女都有,谈经论道亦可,轻歌曼舞也行。那些姑娘们各个都懂琴棋书画无所,人人都能吟诗作对。还有······还有······”
“听你这么说,天香楼还是文雅的地方,你接着说,还有什么?”
店小二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好像犹豫接下去去的话要不要说,宋海听得正是好奇,忙催他继续讲下去。只见这店小二摊了摊手似在向宋海索要银子。宋海心领神会,取出一小块碎银给他。“客官,这文雅的事情自然好的很,不过这男女fēng_liú之事,天香楼的姑娘也是各个在行。嘿嘿,听说有进京赶考的士子流连天香楼姑娘的香榻,花光了自己赶考的盘缠,还想和姑娘共度春宵,结果被打死了。”
“这么一说,天香楼又像是个害人的地方。那出了人命,天香楼还开得下去?”
“我的客官,出入天香楼的达官显贵何其之多,谁敢封。况且天香楼南来北往的人那么多,各处机要的消息都汇集在那里,比我们这大市还要了得。”听店小二最后一句话,宋海心里高兴起来,他原本就想再找个地方打听消息,天香楼正好是个去处,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宋海还要多问几句,奈不住掌柜的找店小二招呼客人。宋海留不住人,也不勉强他再说下去,心里打定下午去天香楼的注意。
穿街走巷,过了牌坊街,不一会就是天香楼的地界。不高的两层门楼略微透着典雅气息,门窗也都比别处精致许多,门楼外成群结队的莺莺燕燕,迎来送往。二楼高悬这“天香楼”三字的牌匾,让宋海知道来对了地方。来前就听说天香楼和别的温柔乡不同,眼前这个门楼就和坊街内的别家不同。在这歌舞坊、脂粉街、烟花之地里,动中透着静,静中又有点雅,别的地方找不到一样的。
还没迈进门就有两位娇小可人的年轻女子迎着宋海上来,一边一个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领进楼内。听两人说话,一个名叫香茗,另一个名叫翠萍,都是一口标准的官话,说得比宋海还好,半点没有口音,和他们交流起来并不吃力。宋海疑惑就问道:“两位难道都是京兆人吗?”
香茗和翠萍嫣然一下,摇摇头表示不是。
“不是京城附近的人,怎么官话说得这么好?”宋海又问到。
“看公子也不是京兆人士,官话不是也讲得很好。”说着两人笑了起来。宋海听她这么说,一时间尴尬地答不上话来,竟然有些脸红。香茗和翠萍见他脸红了起来,更是觉得有趣笑得更欢了。两人带着宋海来到一间茶室坐下,烹茶焚香,才又回来陪宋海坐下。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从外地来的?”
“京城之人谁不知道我们的李妈妈对姑娘要求是最严的,不管楼里的姑娘从哪里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改掉自己的方言口音,学说官话。刚才公子问我们,我们就知道你是从外地第一次来京城。”香茗看着年纪稍稍长一些,所以回话也是她先回。
宋海听后才知道缘故,连连称赞他们聪明。两人又是痴痴地笑了,说宋海奇怪,一定是第一次来他们这种风月之地,让他把身子放自在些,不要过分紧张。进门皆是客,到此即是家。说他们就是为服侍他而来的,尽管吩咐便是了。香茗和翠萍两人一番言辞,让宋海初来乍到的不适感消退的差不多。他心里想,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打听消息,还是多跟天香楼的姑娘们接触才好,彼此熟悉了,打听起来也方便。
香茗起身开始为宋海沏茶,翠萍问道:“公子第一次来天香楼,不如让我为你弹一曲助助兴,一边品茶一边听曲可好?”宋海点头示意好的。翠萍名小厮布置了地方,自己亲身取了琵琶来,接着问宋海要听什么曲。
宋海半点不懂什么琴啊曲的,只是翠萍这么一说,也不好推辞,于是就让她弹一首平日里自己最喜欢的曲子就好了。翠萍答应了下来,纤纤玉手抚弦弹起。
曲声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强,忽而弱,仿佛声音之中有千军万马,又像是两军对垒,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细细听来像是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
曲调急停,气象宁静而又紧张。忽而又起,如短兵相接,刀枪相击,气息急促。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震撼人心。然后曲声又一下子突然停止,寂然无声。过了一阵,声音重又响起。好似有忧怨不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