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觉,总是很敏感的。陆文君在散伙饭上只是撇到一耳朵,那个念头就让她挥之不去。
虽然冷静下来的时候,理智会不断告诉陆文君:那有什么大不了的,阿杰怎么可能对老女人感兴趣?他向来都是很专注,很认真,只知道学习和……事业的。
可是,谁让女人是一种本质上不讲道理的生物呢。当理智的刻意压制蛰伏起来的时候,直觉就会开始肆虐。
七月已然过半,陆文君在那里无所事事,常年高压的学习突然松懈下来,人就容易迷失自己,一旦空下来,就不知道做什么。加上心情郁闷,炎热不想动弹,就宅在空调房里,很是化悲愤为食欲。
陆文君吃吃睡睡的当口,顾莫杰还在蒸笼一样的车里煎熬受苦。
钱塘作为一座将来会荣升全国前列火炉城市的的潜力股,七月中已经热得不行。
而03年的驾考学习条件还没有十年后那么好,很多车的空调性能都不咋滴。幸亏顾莫杰学的是自动档,所有自动档教练车的车龄普遍没有超过五年,充其量只是面对空调性能好坏的问题;而手动档那边,还有好多十几年的老爷车,根本就没装空调。
这一天,由教练陪着,在下沙的考试场地热身开了两圈,快到终点的时候,正在热得不行,顾莫杰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03年还没有交规规定开车不许打电话。
不过可能是顾莫杰自发养成了文明行车的素养吧,加上他如今还只是学员,在教练面前还是表现得专注谦虚一点的好。
顾莫杰看前头还剩一两百米路和一个靠边停车动作,就忍住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过了几十秒,他开到位置停好车拉上手刹,下车换人,才擦了把汗,接起电话。
“你干什么呢?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电话里传来了费莉萝略不耐烦的作势娇嗔之声。
顾莫杰一听就头大了,心说还不如刚才直接不接,等对方挂了过一会儿再打回去呢。若是直接不接后回拨,还能借口说手机不在身边、没听见;偏偏响了这么久,又接了,自然是不解释都不行了。
“我开车呢。新手学车,紧张,不敢边开边接。”
学车这个事情,顾莫杰没有和学校里任何人说过,包括费迪南在内。所以费莉萝自然更不知道了,眼下一听到这个新闻,马上就八卦起来。
“学车?这么积极!你才刚18就急着学车了?我去年暑假的时候才想到报名呢,还以为我算积极的了。你小子,学多久了,有资格考科目二了么?”
“还有十来天就考科目三了。”
费莉萝直接就不信了:“怎么这么快!塞红包了?别人都要排队等名额的啊。我去年暑假报名,这学期才考过科目二呢,现在也在排队科目三。”
顾莫杰就料到会是这个质疑:“我学的自动档,冷门,不用排队。”
果不其然,费莉萝听说顾莫杰仅仅为了图快,就“自暴自弃”报考自动档驾照,显得非常惋惜,还在电话里用姐姐训弟弟的口吻说教了一顿。顾莫杰苦笑无言,不做解释。
交流学车这个小插曲一过,费莉萝马上回到今天找他的正题上来了。
“听小南说,开学你就是我学弟了,怎么想到来投奔姐的,是不是想姐罩你啊。”
一说到正题的时候,费莉萝的语气还免不了有几分娇羞,没等顾莫杰回答,她又有些失神呢喃的对着话筒自语了一句:“我是真没想到,你说你一个编程高手,不去学计算机,和我们抢什么饭碗呢。”
幸好声音终究不如表情神态那般容易暴露信息。此刻要是有视频电话的话,顾莫杰肯定可以看到费莉萝独自躺在床上打电话时,那略微荡漾的表情。
淑女慎独啊!
“也不是求罩,这不是分数不太够么。最后我的分数其实也就高出计算机系四五分,太悬了。再说我这人,学计算机不一定要靠科班出身,计算机领域前沿知识更新换代这么快,靠课堂教育能学到啥,我又不是去做理论物理学或者数学家。”
一听顾莫杰是因为分数不够计算机系,才来学法学的,费莉萝便有些吃味。似乎是心有不甘,又刨根问底了一番顾莫杰为啥在那么多低分数的文科专业里偏偏选了法学。
这一问,当然是寻求一些心理安慰了。无非是费莉萝觉得“虽然法学不是你的第一选择,但是在你考不上计算机的时候,好歹第一个想到了法学”。
如果顾莫杰真这么回答,对费莉萝来说也算是聊以**了,毕竟人家心里还是有考虑到她这个因素的。
可惜,她失望了,顾莫杰回答她时用的借口,和当初回答班主任欧sir时候用过的借口是一样一样的,甚至顾莫杰一个字都懒得改。
费莉萝听得愈发郁闷:“合着你是因为来法学院可以不用好好念书也轻松毕业,才来的?”
这般心中气苦,费莉萝几乎要直接挂电话,连后面的正事儿都不想说了。可是想想自己此前为这小子投入的精力,还是忍了。
“今天找你还有正事儿——年前你请我吃饭那次,我想考考你。当时你信手拈来一个创意,说是可以弄一种切蓑衣刀的专门中餐刀具。
这事儿你应该早就忘了吧?我倒是给你留心着呢。最近我联络的一些平时买专利的客户里头,找到了一个潜在买家,很有可能感兴趣。要不你就把那个创意写完整了,弄一整套专利,要发明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