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牢头一个激灵猛的站起来,他什么也不说就朝着最后面的一个囚房直奔过去。
只见囚房里的那个人,依然是面朝里面,侧卧着身子在睡觉,他这才松了口气走回来。
他走出来就看到马少勇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老大你怎么了?”大胖也奇怪的问他,“你是不是太困了,怎么拍也拍不醒。”
是吗?他刚才是突然睡过去了?
李牢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可能太困,真是太失礼了!”
马少勇表示理解,“李司狱是太辛苦了。”
而后,马少勇带着两名家丁告退。
出了大理寺后,三人迅速转到一条小巷,在一家茶寮的掩盖下换了衣服,其中一名家丁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嘴里“呸呸”两声。
“要小爷伪装成这副模样,真是丧尽天良!”他边骂边把一套简陋又粗俗的农夫衣服往身上套,“可惜了爷的花容月貌。”
旁边的“马少勇”伸手从脸上撕下一张薄薄的人皮,瞬间就变了个模样。
“我的爷啊,你就将就着点吧。”“马天勇”说道。
赵景恒哼了哼,又往自己脸上随意的涂抹了一些灰扑扑的东西,下巴也粘了一撇胡须,他用力扯了几下,确认粘得很紧,怎么扯不也扯下来,这才住了手。
“小爷的花容月貌,怎么掩盖也是掩盖不了的,迟早会亮瞎他们的狗眼!”他说道。
“是是。”旁边的两人忙附和他。
赵景恒又往自己头上戴了一顶斗笠,拉着缰绳在原地转了一圈。
“小爷走了。”他说道,“昨晚真他娘的睡得香!”
甭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他饭照吃,觉照睡,若不然,哪来的精神逃跑?
赵景恒轻轻的一夹马腹,马儿瞬间消失在茫茫的雨帘之中。
……
等到李牢头发觉事情不太对劲,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牢房里面的那个人,被人使了狸猫换太子之计给偷换了出来,孟必顺气得当场就一巴掌扫在李牢头脸上。
“混帐!”孟必顺气骂道,“你是死了吗?人跑了居然都不知道?养条狗都比你强!”
李牢头跪在地上,低垂着脑筋强忍着火辣辣的耳光不敢吱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必顺脸色阴沉。
“我也不知道,就是喝了马录事送来的粥之后,我就昏睡了过去……”李牢头颤着声音说道。
马录事……
“把马少勇给我叫过来!”
马少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孟大人,你叫我?”马少勇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牢头,又看了看孟必顺,奇道。
孟必顺冷眼看着他。
“马录事,昨日五更天,你在哪里?”
马少勇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细想了一下,“回孟大人,昨日五更,下官在家里酣睡。”
“可有人证?”
“下官家人均可作证。”马少勇坦荡道。
……
而后,孟必顺传了马少勇的家人前来问话,很快就问明白了,昨日那个马少勇,非今日之马少勇。
马少勇也是假的!
孟必顺更是气得脸色发绿。
他们到底是怎么逃跑的!
“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他们逃了!其他人呢?其他人都死了吗?”
李牢头像是猛的想起来什么,“大胖,大胖也在……”
……
……
大胖早已经被吓得半死,他还未被带到孟必顺面前就已经“扑通”一声先跪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喝了点粥,就感觉头昏昏的,不过就一会就醒过来了……马录事说我没有昏……可能就是眼花了一下……”大胖嗫嚅着说道,“后来就看到老大在睡觉,怎么拍也拍不醒……”
“我我……醒来时,看到大家都在,大胖……也在,马录事也在……所有人都在……那个人也在,没逃……”李牢头也说道。
虽然他们说得断断续续,还有些模糊,但孟必顺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喝下了粥之后,应是昏睡过一段时间,就是趁着这段时间,赵景恒被人“换”了出去。
而他们昏睡的这段时间,极有可能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所以他们都被“马少勇”骗了,以为自己只是眼花了,又或者是犯了困,所以眯了一小会。
并且在这之后,牢房里的犯人也仍然在,所以李牢头他们都没有起疑心,这样更是为赵景恒的逃跑获得了充足的时间。
一天一夜……
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
……
御书房里,皇帝气得不轻。
“孟必顺!”皇帝用一根手指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朕是怎么养的你!啊?看一个人都看不住,朕要你何用?!”
龙颜震怒,跪在下首的官员们大气也不敢出。
“臣有罪。”孟必顺叩头道。
“有罪有罪!你何止有罪!”皇帝气骂道,“你简直就是罪孽深重!罪不可恕!那么多人居然看不住一个人,养条狗都比你强!”
养条狗都比你强……
孟必顺想起自己前不久才说过这句话,没想到同样的话也会从皇帝口里听到。
但很显然皇帝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呼拉拉”一下,皇帝把案上的奏折都扫到了孟必顺身上,孟必顺的头更低了。
“宋煜!”皇帝喊道。
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的宋煜上前一步。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