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明白什么叫心如死灰。
原来,他真的不曾喜欢过她,或许还带了几分憎恨。
她是多么的讨人嫌啊!
可她却每次见了顾逸就巴巴的凑上前去!
佳怡郡主由随身的婢女扶着,失魂落魄般离开了。
围观的众人看她的目光不免带着几分嘲弄,佳怡郡主平日在闺阁中名声也不太好,娇蛮任性,嚣张跋扈,是以她现在蒙了羞,竟也没有几人同情的。
反倒是云君儿带了几分同情,目送着她跌跌撞撞的离去。
“散了散了,没什么可看的。”护卫们随之驱赶围观的众人。
只是即便是散了,今晚这一幕,恐怕也要成为京都人人谈笑的笑资。
“真可怜。”云君儿叹道,“自己一心一意喜欢着那个人,原来人家却不喜欢她,到头来还要遭人嫌弃。”
贺秋雪脸上的火辣尚未过去,她捂着红肿的脸恨恨道,“有什么可怜的,没有丝毫自知之明,根本就是蠢!”
云君儿有些惊诧的回头看着贺秋雪,她认识的贺秋雪,可是从来不说这话的,她一向是很温柔体贴,从来不会说狠话。
贺秋雪似乎也察觉自己的失礼,她捂着脸低下头,小声道,“她刚才还打了我。”
云君儿这才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心痛道,“还痛吗?”
贺秋雪勉强挤出几分笑意,“不痛了。”
“打得这么肿,怎么可能不痛?!”云君儿说道,“我娘那儿有瓶去肿消瘀的膏药,还是太后赏给她的,说是叫什么云香霜,特别好用,我去找她要。”
贺秋雪拉着她,“不用了,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云君儿却不依,“你是为了我才被打成这样的,一瓶膏药而已,算不得什么。”
这时候云铭走了过来,看到贺秋雪红肿的脸频,他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云君儿。
云君儿气道,“还不是那佳怡,她先动手打了嫂子,我这才气不过打回去的!”
她一口一个嫂子,是越叫越顺口了。
云铭狠狠瞪她,“我让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云君儿吐了吐舌头,“这不是迟早的事嘛,我先叫着习惯一下。”
云铭脸色却变了,“凡事皆要讲求礼数,你这样会毁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
云君儿撇嘴。
贺秋雪紧咬牙关,她低下头,笼在黑暗下的脸铁青一片。
“以后切不可再胡说八道。”云铭训斥道,“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会说我们云家没有教养。”
“知道了。”云君儿虽不情愿,却也认为她哥说的有道理,“那我现在先去母亲那儿讨瓶云香霜,四娘的脸肿成这样,怕是一时半会消不了肿。”
云铭的气这才消了些,“去吧。”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贺秋雪的脸是怎么了,也没有看一看,略表一表关心。
他只是关心云君儿口中那一声嫂子,还教训她不许乱喊!
贺秋雪的手攥得紧紧的,死死的。
待见了云大夫人,她也是吃了一惊。
“四娘这脸是怎么回事?”她吃惊道,“你们刚才去哪了?发生了何事?”
于是云君儿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始末告诉了云大夫人,她还故意夸大其辞,把佳怡郡主说得十分不堪。
云大夫人听说,却是把贺秋雪拉到自己跟前,心痛不已的看着她。
“亏得有你,不然这一掌就落在君儿脸上了。”她说道。
贺秋雪笑笑,道,“小事而已,不怎么痛了。”
心中却是恨恨,看吧,根本没有人关心她,只是在后怕,后怕这一巴掌落在云君儿脸上会是如何。
说到底,云大夫人关心的只是云君儿。
“你这孩子。”云大夫人嗔道,“怎么会不痛呢,都肿成这样了。”
“是啊是啊,母亲,我记得你有一瓶云香霜,拿出来给四娘用吧。”云君儿忙不遗地的说道。
云大夫人脸上带着几分为难,“云香霜倒是有,但我放在府里,并没有随身带着,这样吧,我这儿有一瓶孙太医开的膏药,先拿出来给四娘擦擦吧。”
贺秋雪藏在袖子下的手攥得更紧了。
不就是一瓶云香霜而已,居然舍不得让她用?
但她脸上却是充满感激的,“不碍事的,那云香霜太过珍贵,不用拿了。”
云大夫人叹口气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若是君儿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又扬声道,“张妈妈,去把孙太医开的膏药拿出来。”
云君儿不依,“母亲太偏心了,我何事不懂事?”
云大夫人佯怒道,“看看,现在就是不懂事!你没看到四娘受伤了吗?还在这争来辩去的!”
云君儿笑嘻嘻凑上前来,“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会流口水,我看母亲这会也快要流口水了。”
云大夫人被她逗笑了,伸出手指戳她额头,“你呀!”
云君儿也嘻嘻笑着。
贺秋雪抿着唇,假装听不懂云君儿的话,只是带着几分娇羞站在一旁。
……
……
花灯节上除了这一桩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秋词还在成阳长公主的船上,就听说了这一段。
“真是个不长脑的。”成阳长公主摇头道,“都快要出嫁了,还跑到这儿来找人。”
秋词微微一笑,打趣道,“听你这意思,莫不是说只要不找到这儿来就行了?”
成阳横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