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在二楼尽头,延续一楼经典简洁的英式风格,圆形白色落地窗之外,其他墙面都被胡桃木书架所遮掩,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正中间有一张巨大的胡桃木书桌,林琅走到书桌旁边,就听见书房门“嘭”地关上,低沉而压抑。
刚才还文质彬彬的少年像掀了羊皮的狼,龇开狼嘴忽然露出森森白牙……
林琅正觉得这少年表情有点奇怪,贵王子忽然画风一变,成了熊孩子附体。
他拧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压倒在书桌上,语气冷峻:“你是谁派来的?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死心?”
林琅:“……同学,你被害妄想症?!”
“哼,敢欺骗我家老太太,还敢上门!”少年冷气森森。
林琅只觉得双手刺痛,一股热麻麻、火辣辣的气流顺着手腕一寸寸冲了过来,她 “哎呦”一声:“你快松手!”
林琅从小到大第一次被这么野蛮对待,她本来想忍,但痛得太厉害,忍不住喊起来:“……沈婆婆……”
痛感越发强烈,她忽然整个人被结界屏蔽了似的,听不见声音、看不见东西,似乎被什么突然控制……
再次清醒过来,人已经被狠狠推到旁边沙发椅上。
林琅捂着手腕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你神经病啊!你……奶奶请……请我过来帮你补习……我还不想过来呢……尼玛好疼啊……”
“看你这熊样,也不会是康家派来的。滚吧,以后别再靠近我奶奶——嫲嫲,您怎么亲自上来?”
被保姆搀扶着的沈婆婆站在门口,亲自端着一个托盘,发现书房情况不对,顿时气急败坏把托盘往保姆手上一放:“琅琅,这是怎么回事?我家衰仔欺负你啦?”
她着急过来抚摸着林琅的头发,林琅又疼又委屈,还是忍住了眼泪。
“哎呀你这个衰仔,你做什么欺负林琅?琅琅,他打你了吗?打了你哪里?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沈歆一脸尴尬站在书桌前,手足无措。
“沈婆婆,是我不小心的。”林琅怕老人着急上火。
沈婆婆把手往沙发靠背上重重一拍,冲沈歆发火:“还傻站着干嘛?把你的跌打药酒拿过来!”
“沈婆婆,您不要生气嘛,真是我自己不小心……”在老人睿智明亮的眼光中,林琅声音越来越小。
“委屈你了,其实我也知道这孩子的毛病。琅琅,唉,家丑本不该外扬,但你我投缘,我真心想请你帮我家这小子改改性子。”
沈慈叹息,想起她这孙子的经历,又是无奈又是伤心。
“他小时候在英国被绑架过,他妈也怕了,这才把他送回广州。为了让他有自保之力,回国后就请了个有名的武师教他武术,他自己也喜欢打拳,学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父母忙着做生意,也没时间照顾他。我呢,年纪也大了,精力不济,唉,只有在我面前他还能斯文一点,对外人暴躁又凶蛮的。婆婆今天真是对不住你——”
“呃,算了没关系,他误会我是康佳的人,婆婆你们家的生意和康佳集团不合吗?”
“唉,不是康佳。是他妈家……真是造孽,这些龌龊事情就不说了。看看你的手,这个衰仔,下手这么重。沈歆!你怎么还没拿药酒过来?”
冰凉的跌打药酒伏在手上,先是凉飕飕的,然后变成热烘烘火辣辣,刺痛中带着舒服。
少年修长的手指揉着林琅手腕上的乌青,还在他嫲嫲前装无辜嘟嘟囔囔:“嫲嫲啊,我真的只是很小力气握住她的手腕,哪知她这么弱不禁风……”
沈婆婆食指在他脑门心上重重一戳:“人家是女孩子啊,你以为都是你这么皮糙肉厚?往后用好好学习报答林琅姐姐,要让我再知道你使坏,我就回潮州了!”
“嫲嫲不要回老家,我很乖很乖哒。”
林琅看着暴力凶蛮少年瞬间化身为萌哒哒的小白兔,简直恶寒。
最终还是上了一节别别扭扭的补习课,主要补习文言文阅读。
林琅这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何等麻烦的学困生,别说文言实词、文言虚词,连很多字都不认识!
沈慈婆婆很亲切坐在旁边监督,林琅硬着头皮从汉字起源开始补课,给他画了几个字的演变过程,深入浅出阐述了一下汉字造字六法,先让他把几个字认下来,万幸这小子记忆力不错,最后还是磕磕绊绊把这段必背文段给拿下了。
沈婆婆盯着越来越流利背诵文段的孙子,脸上的笑意漫了出来,比小区里到处盛放的龙船花还要灿烂。
出门的时候,沈婆婆执意亲自送林琅到门口,还示意沈歆给她开车门。
一上车,林琅的笑脸就垮了下来,这一年不好过啊——这小子九月份入读高三,沈婆婆的意思是补课要补到高考结束!
想到这一年要与这样的暴力变态分子每周相处一次,每次还长达两小时,她就有种去死一死的冲动!
司机察觉不到林琅的沮丧,还很羡慕表示:“你运气真好,前几次的补习老师都被刷下去。”
林琅:“呵呵。”
车很快到了小区出入口,迎面有一辆纯白跑车开来。
司机惊讶:“咦,是布加迪威龙?容家少爷来广州了?”
林琅闻言好奇往外看,跑车男子刚好也侧脸看来,黑超墨镜下是帅气鼻梁和端正的下巴。
她脑中被系统界面忽然发布的信息刷屏,再加上系统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