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这是哪里?
雾气袅袅,林中的桃花飞满整个山谷,此时的山谷寂静无声朦朦胧胧之中恍若幻境。又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魏晴默默地站在这片桃花林中,花瓣轻柔地落在她的头发上,肩上,无知无觉,她定定地望着那雾蒙蒙的桃林深处,看不清方向,可总觉得有什么在召唤着她。她原地想了想,不再犹豫,握紧拳头,稳住颤抖的手,向桃林深处走去。周身的雾气渐浓,可她却像是受到指引一般,毫无阻碍地找到了那棵林中最大的桃树。她仰头,望见树上的桃花无风自动,纷纷扬扬,如同温柔的细雨般飞舞。而就在那棵桃树下,正矗立着一个孤零零的墓碑,上面深深地刻着“爱妻幼鸾之墓”。
六个字,陌生却又有些熟悉。
魏晴心中一阵莫名地心悸,似乎能够感应到立碑人刻字时那心中无法宣泄的痛。那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苍劲而有力,好像刻碑人要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感情都镌刻在那块冰冷的石碑上,不管是狂风还是暴雨都无法磨灭掉那刻骨铭心的感情。幼鸾是谁?刻碑人又是谁?魏晴正准备再靠近一些,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什么人?”
魏晴转头望去。雾气朦胧中渐渐凝聚出一个人影,似乎是个一身古代长袍的红衣男子。她还来不及看清,便听见那男子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只见他一挥衣袖,一阵风将魏晴轻飘飘地卷了出去……
魏晴猛然惊醒,深深地吸几口气,才使得心跳平静下来。
原来是个梦。
天还没亮,她望着房间中陌生的摆设,好半天才想起这是武汉的一家小旅馆。前一天晚上她和魏语急急忙忙地赶着夜班飞机飞到武汉,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黄老邪安排住进旅馆休息了。
想不到又做了同样的梦,自从她把手镯摘下的那天起,那个幽谷中的桃林就时不时地闯进她的梦里,而这次又有所不同,因为过了这么久,她终于勇敢地走进桃林深处了,虽然最后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子一个袖子辉了出去,不过她终于看清了那墓碑上的字。手紧紧地捂住胸口,心中掠过一模熟悉的感觉却又稍纵即逝,如同一阵微弱的风,抓不住,摸不到,拂过耳畔,带起一道涟漪,却又消散在历史的洪荒之中。
魏晴皱眉,幼鸾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总会梦到这样的梦?那个后来出现的男子又是谁?算了,那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别人的故事,谁知道真的假的。就当是看一场电影,只可惜刚开演就被管理员查出没买票赶了出来……
她有些遗憾,却又只能默默地放下心中的疑惑。
而在那个神秘遥远的异境山谷,漫天飞舞的桃花中,一个面若桃花的红衣男子静静地温柔抚摸着几乎被花瓣掩埋的墓碑久久不曾离去。
“刚刚我远远瞥见一个凡人女子,长得和她很像。她,真的没死?”一白衣男子在蒙蒙雾气中缓缓显现身形,上前走到红衣男子身边,望着眼前的坟冢,抬起的手却被红衣男子拦在半空。
“我妹妹可受不了你这样的大礼,”红衣男子冷笑道:“该找她的人已经去找她了,用不着你来操心。”
听着这样刺耳的话,那白衣男子却也不恼,只是无所谓地轻声一笑:“呵,你还是老样子,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我当然要操心,别忘了我可是东皇钟的守护者。”
“嗯哼,也是,我可没那能力阻止得了十大神器之间的互相感应,不过我可以想办法让你找不到她。怎么?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是要去找她?”红衣男子挑了挑眉。
一阵微风拂过,从远及近传来树梢晃动的“沙沙”声,桃花瓣打着旋儿一般在空中纷飞,淡淡的花香飘散在空气里,让人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良久,那白衣男子才开口:“当初是我伤害了她,害得她变成今天这样。我不要求得到些什么,只希望能帮到她,她不要再恨我。”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不过要想让她不再恨你,甚至是原谅你,就必须看你自己的了,”红衣男子转身,后背对着那白衣男子,随意地抻了个懒腰道:“你,好自为之……”
当魏晴再次醒来,天已大亮,魏语和黄老邪已坐在宾馆大厅中闲聊。黄老邪是魏中天的得力干将,人称黄老三,年轻的时候当过兵,退役之后做买卖赔了钱欠了债,走投无路之际走上了倒卖明器这一行。那些道上的都看他当过兵,会打枪,胆子大,身体素质好,就拉上他一起倒斗。这样一来二去便认识了魏中天,成了他手下的老三。他今年大概五十多岁,脸上有道极深的像蜈蚣一般的伤疤从右至左竖穿整张脸,据说这是他刚开始倒斗的时候留下的,是魏中天救下他才捡回一条命。因为有了这条伤疤,使得他的五官都有些变形,尤其是笑起来,让人有种遇到千年老粽子的感觉,阴森森的,所以魏晴和魏语偷偷在他背后起了个外号叫黄老邪。
这会儿黄老邪和魏语一言不发,不知他们聊了些什么。
“等我的那几个伙计把东西都买回来,我们就出发吧。”黄老邪语气凝重。
“出发去哪?你们这是怎么了?”魏晴疑惑着,走到魏语身边坐下。
黄老邪望着魏晴张了张嘴,好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魏语递过来一杯热水。“算了,我来说吧,”他转过身对魏晴道:“姐,你还真担心对了,老爸他果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