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池艳碧的荷叶,在仙境中fēng_liú浪荡,行为不羁。连整个蔚蓝的天空也渲染成明艳的碧绿。
一株硕大无比的粉荷,在浓烈的油绿中是那般的肆意逍遥,这偌大的莲池中央,只浑然天成这举世无双的娇娆。
她沉静时对望水影顾盼生姿,
欢愉时乘清风送香巧戏晴雨。
烈日照耀时,叱诧风云对决,
凉月浅潜时,吟弄晓光残星。
我几乎觉得自己就是这株傲然独立的粉荷,却猛然沉溺在透彻的湖水中央,荷茎连接花苞的另一端,直埋水下乌黑的淤泥。
淤泥本是死寂,陡然活跃起来,不断朝四周溢散,漏出了白生生的一截莲藕。
我细看那藕,如何是个藕型?原是一具美人的尸体,妖娆沉浸于此,她浑身白腻腻如同藕做,身材窈窕宛如藕刻,面目极美不似凡人,乌发红唇如同活生在世。
那柔软的胸脯形如雪顶落珠,中间斜生茎蔓,浮根占据她的心脏的位置,所以她虽白碧无暇,沿着五脏四肢凸起一片绿根。
她……用她的肉身,滋养了莲的婀娜多姿。
这莲根盘踞的娇媚尸体,被湖绿的荷池浸泡的愈发透白无暇。
忽然,她睁开美目斜我一眼,整个荷池被她顾盼生姿。
美人下巴上一颗勾魂的黑痣,道不尽万种风情。
“你还不醒醒吗?”她的声音清脆灌耳。
谈笑间,蓦地水眸里充满一泓殷血。
我的头皮轰得一炸,直挺挺坐起身姿,急忙睁开眼睛,大叫“水鬼啊!”
日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条件反射闭上眼睛适应光线。
一阵魅惑入髓的男性声音自耳畔轻轻一吹“大白天的,哪里来得鬼?”
我模糊一看,一双碧波漾漾的眸子就在咫尺,看得分外分明。
红退绿来。
“妖怪啊!啊!啊!啊!”我拼尽全力尖叫“啊!啊!啊……”
男子细手捂住耳朵,俊眉微蹙,诧异地盯着我。
我乱喊一声,见那男子动也不动,胆子放大,也就闭住嘴巴,不再做声。
仔细斟酌眼前的邪魅男子,见他慵懒侧坐于我身旁,微紫的秀发披盛着碎金的日光,散漫在碧薇的嫩草芽间,如同紫川流泻遍地芳菲,勾引零星野花探头来瞧。
他的脸庞算是极俊美的艺术品,眉飞翩翩,色舞迷离,鼻梁垂悬巉峻挺拔,妖唇绯艳冠绝天下。
尤其一双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桃花眼,吸收万物绿气精华,凝敛两颗碧玉葡萄,缀在脸上最是妖孽,连他身下的草芽顿时也不觉得鲜绿多汁了。
“怎么?不认识了?”那玉眼妖男先声夺人,唯恐我忘记他。
我有那麽健忘吗?那湖中为非作歹的妖孽可不就是他吗?那小兔崽子手里捏的蚯蚓可不就是他?谁知他的头发在日光沐浴中,竟呈诱惑的紫色,很是顺应时代的潮流。
我噢了一声,迟钝半晌,忽然懒散接道“需要我再配合您喊一次妖怪吗?叫那个……那个……叫您翱炽大仙可以吗?”
那妖男嗤之以鼻,不屑道“世间笨蛋何其多,你算其中之一,你细细看我的眼睛,可看出我是哪个?”
“我不看!”我断然拒绝他的诱人请求,无论任何人望他一眼,谁的眼睛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管你是谁,想要吸食我的血就快快动手,趁我现在一心寻死,干脆来个痛快。”
我不耐烦地闭上眼睛,管他是神还是妖,反正我早已心灰意冷,求死只是下一步该做的事。
明明我主动坠落山崖,是要求死心切。
为什么我明明四肢裂痛,死过一般似的,却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应付这些莫明其妙的人?
妖男哀然一叹,天地为之倾倒道“你没醒时,我已经让翱炽吸个够本了,可是……”那绿幽幽的眼睫深深投影在我脸畔,整个人懊恼得暖暖春风都为之冷彻骨肉。
已经吸过了?这些人……怎么就……
我本该心如死湖,波澜不惊才对,可听他解释,激发心尖某个角落仍然保存着的强烈求生yù_wàng。
我狠眼斜扫他的每一根毛发,厉道“你作死吗?”
眼尾不经意扫在他手腕的一条凝绯红绳上,不对,那绳子有嘴有眼,浑身皮肉伴随呼吸一起一伏,是个活物。
我见它筷子一般长短,环在手上饰物一般玲珑,满目鄙视道“这是你的儿子吗?都长这般大了。”
说着随意挖了挖脖间瘙痒处,居然触摸到五六处牙印,这该死的小蚯蚓狠毒至甚,逮着便宜使劲咬,看我以后抓只鸡来吃掉它。
妖男气结到“你瞎啊!这才是你见过的翱炽啊!它吸了你的血后,不知为什么变得更小了!”
“嗯?”我被这个事实不小心惊吓一跳的存在,呼叫道“那你是……小兔崽子他爹啰!”
“小……兔……崽……子……”妖男牙尖挤出几字,狂乱道“你就是这般称呼我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世美男子吗?”
他是小兔崽子?
我凌乱了!
“可以理解,”妖男自恋地拿手拨了拨零散在前胸的紫发,风情万种道“以你的智商理解之中的复杂环节,是极其困难的。”
“不过在以后的交往中,我愿意细细讲给你听……”他说细细这两个字时,风吹摆柳般将胳膊柔缓搭在我的肩头,依风赖云的柔弱道不尽软骨缠绵。
他将那含着邪魅的唇往我耳洞里一吹“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