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药奴已经答应了我的诉求,但是结果背道而驰,第二天婷竹内的人居然还剩下二十几人,妖兰颜色非凡,善于利用香药,留下自然有些道理,可惜连烂酒鬼,奶油小生这些人居然也位列候选名单之间,我倒是意料之外。
莫不是我也眼高于顶,轻视了别人的才华?
雀漓潇自“行风山庄”外围潇洒走一回后,回来兴冲冲地说,山庄外层果真包围一层巨结,密不透风。
我夜袭梅姑娘的想法便彻底落空,斩月这般金屋藏娇,怕是大罗神仙也害不得她。
如今事已至此。我只好乖乖躺在案板上,听凭药奴大人的菜刀挥叱方遒。
再一日,我们剩余二十几人有幸被引至进“行风山庄”。
庄内确实如同我脑海里勾勒的一般,嫡仙住的巍峨宫群触目皆是,画廊小筑雕梁画栋,亭台水榭鬼斧神工,池水喷泉飞流珍珠,奇花瑶草低头垂怜。
穿梭其间的俊男玉女,自是一派通身仙气,呼气结云,足动升烟,只在姹紫嫣红中徐徐缥缈。
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露了怯,真能住在这仙境里呼风唤雨的人,需要的不仅是强大的气场,更需求强大的内心。
我与生俱来的小自卑,首次嘲讽起自己的自不量力起来。
我质疑自己,难道说真的可以因为爱一个人,而把自己逼进一个连我看一眼都换不过气的地方?
侍者将我们引入一处颇为神秘空旷的地方,药奴在此早早坐侯。
他看见我们无端露出媚笑,我不自觉得打量他银丝缠裹的右手,明明是他受了伤,为何折磨得却是我的神经。
这辈子,我怕是要亏欠着他了。
“昨日,本医圣已经对列位进行过初次的考核,详谈之后,发现列位都是医道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觉得他好像看我一眼,抬头对望,结果察觉他的视线软飘在妖兰的脸上,她今日茜纱裹身,玲珑剔透,分外妖娆。
两个妖男艳女只是一望,天雷勾动地火。
“九尾龙族的男子长得都如此赏心悦目。”妖兰习惯性地撩拨自己的波浪长发,撅起玫瑰唇瓣低叹道。
浓烈的依兰香气自美人发间传播,勾人心脾。
“你不喜欢雀漓潇了吗?”我也不知为何多舌一问。
“各是各的喜欢。”
药奴贼耳也许听取美人盛赞,朝我笑得双瞳剪水,劈头盖脸泼潵过来。
“不过纸上谈兵终究肤浅,所以今日,本医圣特地对列位的医术进行深层次的考核,只有医技最为精湛的人,才有资格留在行风。”
药奴扬手示意,顿时大地颤动晃如地裂,奇怪的只是我们脚底一方土地在摇晃,而整个山庄纹丝不动。
眨眼功夫,空旷的平地拔起一座异形石台,石质诡异,散动着流光溢彩的光斑,射过双眼竟有片刻恍惚。
药奴大约朝石台一处暗角扭动机关,石台“咔嚓”一声巨响,朝整个旷野铺展开来,纵横蔓延至整个平地,九个硕大无比的结界由开始的小光斑不断膨胀,直至整个机关绽放而漫天撒开。
一株庞大的机关层层瓣瓣,朵朵珠珠,宛如瑞华盛放。
我赫然发现,留下的大夫均会武功,眼见机关绽开全部点足撤离。
药奴倏影一闪,将我拦腰一搂,最早带至机关之外。
“你功夫太差,我怕你跑不出来。”药奴自说自话,狐眼细看我分毫,突然无骨软语道“怕吗?”
我气恼他瞧不起人,手肘后摆拨开他的手心,故作镇定道“没有你可怕。”
“打小就嘴硬……”药奴满溢笑道。
“说你老年痴呆是怎么的,都说过我不认识你。”
他笑意更胜,仿佛抓到我是雪若的有力证据。
“你可知晓……”药奴媚眼如苏道“今日他们都是陪你玩儿的。”
“什么意思?”
药奴怡然离开我的身边,软声解释道“此机关法阵名曰九重香障,是祖师专门训练医徒而制,今日正好为列位准备,我这里有九种品性不同的毒药,请各位随便选服,挑中同一种毒物的人分为一组,然后进入对应的香障结界内,并在一天的时间内找出解药。”
侍者端来一盘银色的铃铛。
“此乃引魂铃,每人必须佩戴一枚,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找不出解药,摇动此铃方可自觉出局。”
“如果顺利解毒,也是摇动此铃,自会离开九重香障。”
“不过有一点切记,胜负事在人为,可是引魂铃绝对不可丢掉,否则任谁也找不出你来。”
“游戏有风险,服毒需谨慎。现在弃权也不失为英雄好汉……列位要想清楚再做结论,以免错失良机。”
“我们干了这个事,能有什么好处?”某人憋不住喊了出来。
“千世的荣华,万世的富贵,难道这还不够吗?”药奴的笑颜狐媚不改。
二十几人听之,或面露难色,或有无所谓,却非一人离去。
想一个简简单单的“荣华富贵”,已然令所有人心动,哪怕是叫他去服毒。
“这不过是场残酷的游戏,各位自命不凡的医者,如果连区区小毒也没有勇气去化解,我们行风山庄又何须废物来医治庄主夫人呢?”
药奴陡然提高音量,一个“废物”出口,众医愤愤。
想这世间,但凡有些才学的,必定多为恃才傲物,如何听得被人口角鄙蔑,尤其药奴乃为帝国医圣,又有多少人骨子里不想将他踏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