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刚刚你在装睡?”楚钰城稍加想了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伸手轻弹了下顾水墨的额头,这丫头竟然装睡,敢骗他楚钰城的人怕是屈指可数,她便是其中最嚣张的吧。顾水墨咧嘴笑着,露出了粉粉的牙床,仔细些还能看到新长出的牙齿冒了点头儿。
楚钰城扯过榻上的薄被盖到顾水墨的背上,好笑地说道:“笑得还真傻,等牙齿长齐了再这样笑,快说深夜找本王所谓何事?”
“……”以后别求本姑娘笑给你看!不过想到了重要之事,顾水墨低下头数出了一半的银票塞到了楚钰城怀中,然后做出一副不用谢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何意?本王既然将所有的银票都送予你,怎有收回之理?”他有些摸不到头绪了,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刚刚在新房里还如获至宝地将银票搂在怀中,现在却分出了这么多给他。
“城哥哥,你把这些银票换成碎银子,分发给那些从战场上下来的伤残士兵们吧,他们比墨儿更需要这些,就当是墨儿捐赠的好了。”直到前些日子听自家大哥提起,她才注意到当初那幅画的落款,“子孝”二字竟是他的小字,天知道打那之后,她对楚钰城的崇拜就一发不可收拾,出嫁前他送来的那些书的落款处都有“子孝”二字,便证明了那些书均出于他之笔。
“你个小丫头,怎会知道这些人的存在。”楚钰城捏着银票的手有些泛白,那些兄弟们为了东楚失去了这么多,现在能够想起他们的人又有多少。
“城哥哥,你写的书中,墨儿隐约可以看出,你对朝廷抚恤伤残兵士的制度有着极度的不满,这种不满的根源怕是很简单,制度能够给予他们的帮助着实太少。”顾水墨也是跟着顾云天去过顾家军兵营的,在那里她见到过一个特别的队伍,由三百多名肢体残缺的士兵组成,她家顾老将从自己的腰包拿银子抚恤养着他们。
楚钰城目光变得深邃,单手按姿水墨的肩膀问道:“顾水墨,你真的只有五岁半吗?”
顾水墨心下一惊,五岁的孩子哪有知道这些的,她一时着急竟是忘记了这茬儿,脑中飞速地旋转,眼睛却是无辜地盯着楚钰城看,最后一咬牙说道:“这些都是哥哥教墨儿的,哥哥经常带墨儿去兵营,墨儿见过很多受伤的哥哥和叔叔,都是爹爹拿家里的银两发给他们的。”
“墨儿,本王代替他们谢谢你。”楚钰城放下心中的怀疑,心中暗嘲自己多心,怎么看都是五六岁的孩子,还能被鬼附了身去么,不过这顾家人倒是将她教得很好。
第二日清晨,楚钰城缓缓转醒,深吸了口气便觉得胸口有些沉重,略微起身低头看去,一张微憨的小脸儿出现在眼前,口水混着昨日未洗去的妆容,像极了那慵懒的花猫。
“王爷,奴婢该死,王妃不见了。”月儿敲了两下们,焦急地喊道。
“进来吧!”
月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走进房间的,谁料竟在王爷的软榻上看到了那个罪魁祸首,提在喉咙的心终是落到了胸口,然后蹲身见礼等待着楚钰城的吩咐。
“本王去宫里走一遭,便让她在这继续睡吧,不过一个时辰后必须把她叫醒,看着她用早膳,午膳前不可给她糕点,你可记好了?”楚钰城轻轻地将胸口的小脑袋移到了身旁的枕头上,走下榻伸开了双臂,等待着月儿为他更衣。但当月儿刚刚将他的衣袍展开,他便想到了昨日答应顾水墨的话,遂将衣袍接了过来自己穿了起来。
“是…”见楚钰城不悦地瞥了她一眼,月儿立刻反应过来,放低了声音说道:“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