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不能失去胖头鱼。
起初,胖头鱼只是他的一个计划。
就连他要娶胖头鱼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然而,时日久了,刘进才发现,他对于胖头鱼远不止计划那么简单。
因为有胖头鱼,这么多年来,他并不觉得孤单。
这个世上,有一个人像他一般,也有这样匪夷所思的经历,也曾经经历过那样的苦难。
然而,胖头鱼又不像是一个伴那么简单。
他希望胖头鱼能够依仗着他,过着他愿意给她的好日子,他想给予胖头鱼想要的一切,在他觉得煎熬的时候,想一想胖头鱼就会觉得开心。
他不能失去,无论如何,他都要搏一搏。
卫皇后点点头,看向了面色失常的刘据。
如今,那块挡在中间的窗户纸已经捅破,这个儿子还能够用那些仁义礼智信来推挡难堪的现实吗?
旁人都已经去父子情深去了,你还在这里讲究什么父父子子,君君臣臣。
你不仅仅是你父亲的儿子,还是你母亲的儿子,是你儿子的父亲,是你姐姐们的弟弟。
“儿子,儿子……”
刘据颓然无力,没有比以父亲为天,却被父亲漠视更加痛苦的了。
从小,他就受到父皇的珍爱,才四岁就成为了太子,然而,他年岁越大,就越感受不到父亲对他的爱。
他一直对自己说,我做的还不够好,等父亲看到我的好之后,我还是父亲最爱的儿子。
偏偏刘据能力平平。
既没有父亲的英武,也没有舅舅的谋略,也没有什么文采。
这就是痛苦和无法自信的根源。
“皇祖母,父亲,母亲,进儿有一个不情之请,”刘进知道父亲什么也说不出来。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这是父亲一辈子也走不出的心结。
皇祖母无法叫醒装睡的父亲。
卫皇后勉强打起精神,问:“什么?”
“孙儿已经和霍娘子私下里订了婚约,因为东闾娘子不想让女儿到权贵人家去做侍妾,近来霍娘子的外祖刚刚过世,正在服丧,孙儿一直没有给长辈们提及此事,如今……”刘进将难题顺势推了出来。
当利公主展颜一笑,“这个小滑头,难道是要和你五叔抢霍娘子不成?”
刘进一脸严肃地道:“非也非也,是五叔要和进儿抢,我和霍娘子两情相悦,他又怎么插了一杠子。”
卫皇后的眉头略略舒展,随即又紧锁住,问:“进儿的打算是什么?”
若是强求皇上换个承诺,只怕……
刘进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只有自个出头才是最适宜的,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只要长辈们能够答应我和霍娘子的婚事即可。”
“这怎么可以?”太子第一个反对。
太子妃的脸上也有些不赞同。
“进儿是皇长孙,婚事马虎不得,母妃和你父亲一直在为你挑选好人家的女儿,你将霍娘子纳入府中做侍妾,母妃不会有意见,但若是选为正妻,则万万不可。”
太子也说:“你和你五叔争妻之事,传了出去,霍娘子的闺誉受损,如何还能做的皇长孙的正妻?你可是皇家的嫡孙。”
按照太子的意思,这霍娘子之事,就不该再提了,然而母亲和儿子都不放过他。
刘进闭了闭眼睛,他知道会很难,没有想到这么难。
前世,母亲并未成为太子妃,只是良娣的身份,对于他的婚事也是斟酌再三,直到王翁须出现,生了曾孙,母亲的态度才略微和缓。
如今,母亲成为太子妃,他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太子嫡长子,在婚事上,就更加的严苛。
刘进睁开眼睛,看向了卫皇后,只有看皇祖母怎么想了。
卫皇后无奈地看了看儿子和儿媳妇。
“进儿,以正妻之礼只怕难以服人,你不去先以夫人之礼待之,观察此女的习性,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卫皇后并不太纠结这些。
太子和太子妃的脸色稍缓,当利公主却说:“此女大有福缘,看外甥对她用情颇深,只怕将来的正妻之位也是她的。”
刘进整了整冠帽,对着卫皇后施了一礼,“多谢祖母成全,孙儿这就向皇祖父禀明一切。”
太子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作声。
当利公主笑着站起身:“母亲,弟弟,我反正也闲着无事,陪着侄儿一起去吧。”
刘进大喜过望,对着当利公主立即又施了一礼,“多谢姑姑成全。”
其他的两个公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子动容:“姐姐,多谢您了。”
当利公主撇撇嘴,“本宫可不是看在太子弟弟的面上,只是为了霍娘子罢了,你们夫妇瞧不上霍娘子,本宫可是瞧得上。”
太子妃和太子相视苦笑。
卫皇后挥挥手说:“去吧,有你在,进儿更加便宜些。”
这个女儿若是男子该有多好,真是可惜。
当利公主是长姐,是刘彻第一个女儿,意义非凡。
当年后宫一直无子,刘彻心中忧愤,群臣们都议论纷纷,说皇上的皇位只怕是坐不久了。就连他的舅舅都对淮南王刘安投递了橄榄枝,认为刘彻若是死了,只怕就该轮到刘安即位。
当利公主的出生,让宗室和臣子们不再怀疑皇上无法有子。
刘彻对这个女儿慷慨的很,将盐邑赐给她作封邑,封她为长公主,这可是大汉第一个父亲还健在,女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