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冷的冬季步步走来的春神将庭院里的凄寒驱逐而散,在春季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和晴明大人他们居住的宅院里的樱花相继盛开了。一时间,宽敞的庭院被粉色所包围。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色彩过于单调了吧。若是再种些其他的品种,大概会好一些吧。到时候,浅粉色的山樱花、深红色的寒绯樱、白色的染井吉野樱等等一同盛开,那景色定然更加令人震撼。
这样想着的我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忽然听到了身边的晴明大人惊叹道:“哦呀哦呀,你们快来看,我杯子里的茶叶梗竖起来了呢![1]”
听到这话的我忍不住转过头去看,正看到晴明大人手里的茶杯中,一个小小的茶叶梗正竖着浮在那里。
坐在晴明大人身边的莺丸大人笑着开口道:“真是令人意外,晴明大人长年居住在这片小小宅院之中,难不成还会遇到什么惊天的大喜事?”说完这话的他往自己的茶杯里看了一眼,惊讶地“啊”了一声后,看着我们道,“真是没想到,我的茶叶梗也竖起来了呢。”
“每天平平安安地过去、诸事顺心,不正是大喜事吗?”我捧着茶杯,有些失望地发现自己的杯子里的茶叶并没有什么变化,而后转过头对他们笑了笑。
“说不定,是大包平要来?!”似乎沉浸在“好运将至”的喜悦当中,莺丸大人又开始念叨起他的那位挚友,“真是太好了,正好庭院的樱花也开了。大包平看到之后,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早已习惯他这样忽然进入“怀念挚友大包平”的状态,我和晴明大人相互看了看对方,皆是笑笑没说话。
“小姐,您原来是在这里和晴明大人、莺丸大人他们喝茶吗?”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我回过头看到小狐丸大人站在后面,手里还拿着梳子。他坐到我的身边,将梳子递到了我的面前,笑着请求道,“能麻烦小姐帮小狐梳理毛发吗?”
“嗯,没问题。”我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拖盘上,而后将身体转向小狐丸大人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木梳,“还请您转过身去。”
小狐丸大人拥有一头漂亮的洁白毛发,他自身也为此而感到骄傲。但也不免有些麻烦——像是在万物复苏的春天,这些毛发总会纠缠在一起;到了夏秋时节,还会出现脱毛现象;就连冬季,因为种种原因,小狐丸大人的毛发经常炸起来,模样看上去很是有趣。
虽然我也是长发,但一来没有小狐丸大人那么长,二来不像他那样蓬蓬的,所以日常的梳理还是挺简单的。
我先用手轻轻地将小狐丸大人的长发理顺,免得待会儿使用梳子时会扯痛他。
“真舒服。”大概是动物的本性使然,小狐丸大人非常享受这样的过程,每次都会发出感慨。
我小心地将他打了结的地方弄开,然后拿着梳子开始梳理。
“小姐!大事不好了!”正在我专心梳理小狐丸大人的长发之际,走廊拐角处传来了膝丸大人的声音。
于是我的手猛地一抖,手下的力气大了不少,一下子弄疼了小狐丸大人。
听到小狐丸大人倒吸凉气的声音,我急忙开口安抚了他一下,然后转过头看向疾步跑来的膝丸大人。看着他喘着气的模样,我愣了一下后忍不住猜测起来会是什么事令膝丸大人这么焦急:“莫非,是髭切大人叫对了您的名字?”
作为亲兄弟的两位大人虽然性情有些差别,但平时相处得颇为和睦。不过也不知为何,髭切大人从来没有叫对过膝丸大人的名字。不过好在膝丸大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而和髭切大人闹别扭,反而对他的这位兄长关爱有加。
只有一次大家一起喝酒的时候,喝得有些醉意的膝丸大人表达了自己对自己兄长从没叫对过自己名字的想法:“名字那种事一点都不重要,兄长一定是爱着我的……大、大概爱着的吧。”说着这话的膝丸大人当时忽然眼眶一红,低着头竟似乎要哭泣出来一般。
看着他这副模样的我被他这份对于自己兄长的拳拳爱意深深感动了,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没关系,总有一天髭切大人会叫对的。”
也是因为那次醉酒,一直都有些惧怕的膝丸大人的我更加深入地了解了这位面恶心柔的付丧神大人,面对他的时候也更能保持自身的礼数了。
能惊动膝丸大人的事,不外乎和髭切大人有关。于是我便有了这样的猜测。
不过刚才准备茶盏的时候,碰到髭切大人的时候,我还向他问好。那时候他回答时,称呼膝丸大人还是用的“马厩丸”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明白过来了呢?
“不,小姐您多虑了,兄长今天还是没叫对我的名字。”看来长久的相处已经使得这位青年不再在乎自家兄长的称呼问题了,他摆了摆手,向我解释道,“是三日月和鹤丸他们……似乎气氛有点不太对。”
听了这话的我愣了愣,而后笑着开口道:“是鹤丸大人又惹祸了吧,他来到这里之后不是每天都会有人被吓到的吗?没关系的,三日月大人一向做事有度,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打鹤丸大人的啦!”考虑到鹤丸大人的惹祸程度的不定性,我又补上了一句,“打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吧。”
“……小姐你好像用很开朗的语气说了很不得了的话。”膝丸大人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而后皱着眉头开口向我说明,“打一架倒不至于,主要是看着三日月大人他们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