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说英雄之相自小就早已命中注定,虽言过其实,却也很着边际。
孙坚十七岁那年,随同父亲一起乘船去钱塘江,途中遇到一匹海盗,船上的商旅行人只顾浑身发颤地交出携带的财物,只有孙坚一人在父亲的反对下率领若干部下采取了对这批海盗的围剿。最后,海盗误认为孙坚是官兵,还未交战就仓皇奔逃,哪知孙坚不肯罢休,一股对贼匪的痛恨之情化作追击的强大动力,一小部分的海盗甚至为此丢了性命。
“孙坚的为人我自然不可能会有面面俱到的了解,但既然有这样的传闻和评价,我可以做出这样的假设……”
大堂之内,周瑜穿戴齐备,听着孔明在刘表面前解释接下来每一步棋子的含义所在。
“只是,孔明你让我交出荆州绶印一事……”
“此事万万不可,主公,我看孔明这小子只是纯粹想和周瑜联手夺走荆州。”
蔡瑁恨不得抽出佩剑,一剑刺穿孔明的心脏。
“玄德,你怎么看?”
蔡瑁的姐姐——蔡氏是刘表的正室,由此蔡瑁也沾上了姐姐的福分,在刘表的麾下享受着权高位重的发言权。只是,自刘备到来之后,刘表不再一味听取蔡瑁的意见,经常以刘备的意见为辅,修正蔡瑁的某些提案。
“景升既然任用了孔明,就应该信任自己的部下。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觉得孔明方才所言确是有理有据,又可不耗一兵一卒,实乃当下的权宜之计,不妨一试。”
刘备说完转向孔明,作揖拜首到:
“孔明若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尽管开口。”
——差距,这就是一个人在气度上的差距。
玄武在一旁不住地点头,渐渐地,他忘记了三国演义中从未有过这么一出剧本的演出,新鲜扑鼻的全新感受让他欲罢不能,期待着赶快看到这场战事的结局。
“不敢,不过玄德,孔明倒是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周瑜惊异地瞥了孔明一眼,如果说孔明称刘表为主公是出于礼仪上的必要,那么直呼刘备的字而不再颠倒是非的用代号相称,足可见孔明内心深处对那个人的敬重。
“好,孔明快人快语,我刘备最不喜欢那种需要我帮忙还支支吾吾之人。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在下希望玄德和你的那两位兄弟能够陪公瑾共同前往江东面见孙坚,以防他们人多势众,在公瑾还未做出辩解之前群起而攻之。”
周瑜稍稍咳了咳嗽,显然很不满意群起而攻之的说法。
“大哥,我看我们三兄弟在场,足可笑看江东众人的凶光了吧。”
“三弟,你先别急,我们现在仍需等待孔明适才所说的第一阶段的完成。我说得没错吧,孔明先生?”
关羽所说的第一阶段,是荆州主动投降之书送往江东之后的回复。
“我看,差不多也该来回信了。”
正说着,传令兵带着一封书函报告而入,孔明先一步接过,以眼神询问刘表是否可以拆开阅读。
“请便,我们大家都等着呢。”
没有一丝犹豫,刘表少有的果断令一旁的蔡瑁更加焦躁。
“那么……”
荆州主动请降的书信,没过多少时间已经来到以孙坚形象示人的林齐市手中,他兴高采烈地扫了一遍上下文,为以防自己中了文字陷阱还从头到尾连续阅读了三遍才得以安心。
“策儿,你看看吧,这场战斗,敌方已经畏惧我方至此地步,实乃江东之幸!”
孙策一把接过了林齐市传递过来的书信,兴奋之情同样溢于言表。
“太好了,父亲,这样的话,我们不如马上启程前往荆州……”
“不可。”
林齐市拼命地摇了摇手,似在嘲笑孙策的鲁莽。
“为什么父亲,只要我们前往荆州,他们就会主动将荆州太守的绶印献上,如此唾手可得之事,我们为何不去履行呢?”
“这封信,根本还不能确定是真是假。假如对方只是为了引诱我方前去却暗中设下陷阱,我看我们不仅捞不到便宜,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会一并失去。”
“父亲,如果你担心对方的埋伏的话,大可率领大军随行护卫,孩儿愿意陪同父亲一起前往,就算他们真有图谋不轨之心,也未必拼得过大军入境的我方部队。”
“你不懂,你不懂,策儿,我恐怕他们连大军入境之后的对策都一应俱全。”
“这么说,父亲是不打算去了吗?”
孙策的性格脾气和孙坚年少时极为相像,所以此时的直来直去免不了一番对父亲的顶撞。林齐市虽精通心里战,也不是一个容得他人对自己大声吆喝的主,眼见孙策眼神之中的一点怒色,林齐市加重了自己的口气,借此镇压父子之间的一场口角。
“怎么,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策儿?”
“如果父亲不愿意去的话,孩儿愿意率领部下前往一探究竟。”
“无礼小儿!!!”
林齐市用力的拍案一掌敲得孙策的心里一阵失落,按照他这几年对父亲秉性的捉摸,孙坚在这种情况下是百分百会选择应邀前往的,哪知今日不知父亲吃了什么错药,竟还开口骂起自己来。
“你给我仔细地看看信,上面写得可是我必须出席,不能找他人代替。这样明显的目标针对性,你还看不出他们的阴谋吗?这几年你究竟有没有什么长进啊?”
孙策被父亲一顿痛斥,恼得丢下了手中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