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歌不得不承认,阮倾娴的确很美,只是此刻她的眼中却暗藏着嫉妒和怨念:看来自己猜测的不错,往事已然无法回首,即便自己百般示好,阮倾娴也难以和自己再回到从前……
阮倾娴上下打量了林安歌半晌,倒是像没见过一般,勾起嘴角:“安美人的确是有一股让男人怜惜的柔弱和轻盈,从前我本以为身姿窈窕乃是男子所爱,没想到安美人你也会让皇上念念不忘!”
阮倾娴勾起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林安歌的下巴,轻蔑的看着她:“你到底哪里如我?竟然也会让皇上对你刮目相看?你让给我恩宠,你这是在可怜我?”
阮倾娴一把甩开林安歌,眼里的泪水顿时流下来,她连忙背过身去擦干净。
阮倾娴见林安歌跌倒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却听到阮倾娴大喝一声。“你给我跪着!”
“阮倾娴……你疯了!”柳泓滟怒视阮倾娴,火爆脾气也上来了,顾不得什么尊卑等级,对着她就要说话,却被林安歌的眼神制止。
阮倾娴瞧着两人姐妹情深的模样,心中一片嫉妒。
她当初也是这般护着林安歌的,当初林安歌收金桂宁陷害,找皇后娘娘鞭挞,她也是想要牺牲自己的……
如今呢?
如今呢?如今林安歌宠冠六宫,她却过着这般叫人笑话的日子!
阮倾娴目光冷冷的落到柳泓滟身上,那里面卷着恶毒的诅咒,叫两人不敢直视:“柳泓滟,这后宫之中只有真正的利益,没有所谓的友谊,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她日林安歌定然会背弃你今日的情谊,离你而去!”
“你胡说!”柳泓滟自幼与林安歌一起长大,对于她的性子自然再了解不过,哪里会相信阮倾娴的话……
林安歌抬手拉了拉柳泓滟的衣袖,让她不要再与阮倾娴说下去,自己也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乖顺的等着她的数落。
“林安歌,我今日的屈辱,往后定当抱还与你!”阮倾娴冷哼一声死死盯着林安歌说道,语气满是仇恨。
林安歌心中一片无奈:没想到阮倾娴对自己的怨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外面的传言的确不太好听。
阮倾娴本就是个胆小怯懦自卑之人,听到那些传言必定把这笔帐算在自己头上。还不知道今日到底会把自己怎样呢!想到这里林安歌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如若当初自己一直留在福王府,只怕现在又是另一番天地了吧?
“娴昭仪,安美人一向谨慎,也并无过错,毕竟这后宫之中你我都是身不由己。我们如今还赶着去给盛妃娘娘请安,还请娴昭仪高抬贵手!”柳泓滟知晓自己与林安歌此时处境,也不忍让昔日姐妹落到不可收拾的境地,终于还是理智的跪在地上对阮倾娴求情。
阮倾娴瞥了一眼柳泓滟,心中微微一顿,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哎?那不是安美人、柳美人和娴昭仪她们吗!”一旁突然多出几个看热闹的美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听说那娴昭仪昨夜还抢了安美人的恩宠,今日却又来欺负人,真是不知好歹!”说这话的是一同入宫的曲美人,平日便直言仗义,高冷的很,没想到今日却也参与到这浑水之中。
旁边另一个眼生的竟然说,“我可听说是安美人让给娴昭仪的,这娴昭仪怎么说也是貌美如花,怎的还要人施舍,还真是可笑!”
阮倾娴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本来听了柳泓滟的话,她心中有了一丝犹豫,可是一听到那些美人的议论纷纷,心中的火气顿时升起来:“林安歌,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施舍了?哼,抢你的恩宠,你觉得你配吗?”
柳泓滟也着实恨上了那些个嘴碎的女人们,成天没事儿做,到处乱嚼舌根子,仿佛没有了皇上的恩宠就不能活下去似得。
“娴昭仪恕罪,泓滟不懂事,让娴昭仪笑话了。我与安歌均是美人,而您是昭仪,我们自当听从昭仪的训导!”柳泓滟狠狠瞪了那些个路过的美人们,然后俯首在地,对着阮倾娴磕头,希望阮倾娴能够就此作罢,不要把场面弄得太难堪。
林安歌见柳泓滟为自己磕头,心有不忍,那股子倔强的脾气也上来了,于是开口说道:“娴昭仪,你口口声声说安歌有错,可是安歌却不知道错在哪里,还请娴昭仪明示!若真是安歌有错,定然会悉心改过。”
“错在哪里?”阮倾娴冷哼一声,自己自然也的确说不出林安歌错在哪里,可是若众目睽睽的放了她,自己岂不是更丢人?想到这里阮倾娴瞟了一旁的鲜儿一眼。
鲜儿领会了阮倾娴的意思,连忙装腔作势的上前说道:“柳美人顶撞娴昭仪,还直呼昭仪名讳,本来有错。安美人帮着柳美人更是罪加一等。我家娘娘秉承后宫典仪,自当上行下效,以儆效尤!”
鲜儿说完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而后回头俯身给娴昭仪行礼:“娘娘如何惩罚安美人,还请示下!”
阮倾娴听完以后点点头,顿时有了底气,昂起头来,朝着林安歌和柳泓滟靠近了两步,扫了跪着的两人一眼:“先罚在这里跪一个时辰吧!”
柳泓滟忍了忍自己的脾气,不愿让林安歌因为自己而连坐受罚,因而对着阮倾娴叩拜说道:“娴昭仪,我与林妹妹一会儿要去给盛妃娘娘请安。若是叫盛妃娘娘看到了我与林妹妹的落魄模样,只怕对娴昭仪的温柔贤淑之名,也会有所影响……还请娴昭仪准我一人受了这罚便可,放过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