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谕心中微微疑惑,瞟了被秦璐的话羞红了脸的林安歌一下,转头狠狠地剜了秦璐一眼,沉声道:“有什么事情还不快说,再在这里废话,朕可就要实现刚刚的话了。”
秦璐自然知道李霖谕这是替林安歌数落自己嘴贱呢,心中想了想,赶紧汇报:“皇上,刚刚奴才接到禹香苑的人来报,说是娴昭仪身子不适,想请您过去看看。”
秦璐的话音一落,便将目光向着林安歌看去,有些惶恐。
林安歌倒是微微一笑,对着秦璐轻轻点头,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盏安静的喝茶,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阮倾娴这身子倒是争气,早不舒服,晚不舒服,总是能赶在李霖谕在百合苑的时候她不舒服。林安歌突然想起上次她脱簪谢罪的事情,硬生生的是把李霖谕从这拉走了,上次她也是不想和她撕破脸,乐得大方。可是这次她又何必呢?
李霖谕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问道:“娴昭仪不舒服找朕做什么?难不成朕去看了就能好起来?朕又不是御医,让禹香苑的人都给朕惊醒着点,别总一天伺候不好主子,若是再让朕听见这样的话,就把她们全都打发了去浣衣局。”
“是!”秦璐连忙退下去回话。
李霖谕转头看向林安歌,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姐妹倒也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样可笑了。反倒是安歌你一向是好脾气的,竟然还能这样不理不睬。若是朕的话只怕早就拿话回了过去,给她还留什么面子?”
李霖谕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也对阮倾娴有几分同情的,毕竟她胆子小出身不高,再宫里头也鲜少有人喜欢她。好不容易有个林安歌这样的姐妹,她却偏偏自己作践自己。
李霖谕心里对阮倾娴真是又怜又恨!
“皇上这说的是什么话,阮姐姐性子弱,这或许并不是她本意吧。”林安歌说道这里微微的叹息,“皇上也是宫中出来的,若是能像舒妃娘娘一样被您护着,谁又会愿意这样处处小心谨慎呢?”
林安歌说的是实话,却也让李霖谕心中起了些波澜。
李霖谕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瞧着林安歌是越来越喜欢的:“的确……这人和人总是不同的,更何况圣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来安歌心里对于娴昭仪的所作所为虽不赞同,却也能够理解了!”
他看上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李霖谕想着林安歌的话,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怜悯:像如今这样善良的女子,在宫中真的不多了。
“皇上谬赞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臣妾可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去。”林安歌笑着给李霖谕添茶,声音柔和,“臣妾啊,呵呵,只想安安静静的在百合苑里头度日,不想参与外面的是非恩怨。”
林安歌笑着让轻烟布菜,可心里头却对阮倾娴多了几分淡淡的疏离。
禹香苑里头阮倾娴正躺在**榻上装病,脸上擦了一层厚厚的水粉,看起来倒是真的苍白几分,加上那张本就楚楚动人的脸,更是让男子忍不住的想要怜惜。鲜儿一个人走进来,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阮倾娴皱起眉头看向门外,语气焦急的问道:“怎么?皇上没来?”
鲜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无比柔顺的请罪:“都是奴婢无能,还请昭仪恕罪。”
阮倾娴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流出两行泪水哭花了那厚厚的水粉,显得有些诡异。她其实也有想到李霖谕不来,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当他真的没来的时候,自己会这样难过。
“皇上,那句来日方长,说的到底会有多长呢?”阮倾娴喃喃自语,对于李霖谕到底是有几分动情的。
“昭仪娘娘别难过,皇上也是一时之间被那安美人迷惑了心智。想咱们昭仪娘娘哪里比安美人差了?皇上怎么会不喜欢?奴才去百合苑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皇上,怕是安美人不让来也说不定!”鲜儿愤愤不平的冷哼一声,“平日里那安美人装作一副心地善良的模样,没想到真的有什么事儿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人。如今只是说昭仪您不舒服,若是改日奴婢说昭仪……”
鲜儿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为阮倾娴愤愤不平,整个禹香苑都以为以她的容貌必定荣**不衰,可日子都已经一年多了,没想到李霖谕林林总总也没来几回。好歹阮倾娴可是在这拨秀女里头第一个封为昭仪的,如今怎的就这般荒凉呢?
阮倾娴咬了咬牙,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怎么能怪林妹妹呢?你性子爽直我不管你,可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再背后乱嚼舌根,到时候就休要怪我不念主仆之情,早早的把你打发了去。”
阮倾娴隐忍的坐在**榻上,微微闭眼,有些无奈:“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会。”
“是!”鲜儿还哪敢再说什么,连忙退了出去。
阮倾娴的手紧紧的捏着身下的锦被,浑身气的发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温柔无助,一双眼睛里面透着熊熊火焰:“林安歌,你为什么就总要和我抢?你哪里都比我好,还偏偏要和我在一处,本以为我的位份比你高,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没想到你还是阴魂不散!”
阮倾娴冷冷一笑,仿佛能够穿透这暗沉的夜色,直击林安歌的心脏。
此时,暮春苑里,柳泓滟同样也是身子不怎么舒服,正躺在**上浑身无力。荷花和小虫子跟了柳泓滟许久,渐渐的喜欢上了自己这个没有多少心机,对下人也十分宽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