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歌站在巨石旁边有些发愣,直到一阵凉风吹过她才回过神来,只觉得浑身都冷却了。刚刚李云岚的到来像是一场梦一样,飘渺着就不见了踪影。
“娘娘,奴才可把您好找。”小桌子提着宫灯拿着披风走过来,“奴才特意来接娘娘的,还请娘娘把披风披上也省的受了风寒。”
林安歌不由疑惑的皱起眉头,自己接过披风来披好,边走边问道:“景隽姑姑怎么没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小桌子连忙摇头,喜气纷纷的说道:“那倒不是,娘娘尽管放心,因着小喜鹊今个儿想做娘娘您喜欢吃的菊花面,可无奈手艺不好,怎么也做不出来那个味道。景隽姑姑刚刚回去恰好看见,怕娘娘到了宫里不能赶紧吃上热乎的,所以就留下帮小喜鹊,让奴才来接娘娘您了。”
林安歌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头却早就已经升起了怀疑。到了落雪园黄景隽果然已经把菊花面给做好了,林安歌解开披肩坐在桌旁尝了一口,连连点头称赞不已:“这味道的确不错,是当初我尝过的那个味道。不过菊花面要配上江南腌制的小酱菜才更好吃。”
“小桌子你这就去拿来,不过出了坛子别急着端上桌,要用水泡了切成小片才是,我闻不得那股味道的。”林安歌吩咐的十分仔细,小桌子点头应承转身走出去。
小喜鹊却笑了,有些俏皮的打趣儿说道:“什么时候娘娘吃东西也这样讲究了?从前可不见您闻不得那股味道呀。再说,若是等那小酱菜用水泡了又切了,只怕娘娘您的面都已经吃完了。”
这习惯小喜鹊虽然知道,可小桌子却是不知道的,所以刚刚并没有引起小桌子的怀疑。
林安歌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来看着小喜鹊,眉眼认真的问道:“今个儿这面可是你想着我爱吃才做的?”
“奴婢虽然想让主子您夸奖,可这份心思奴婢不敢居功冒领,是小桌子关切主子您特意让奴婢准备的,只是奴婢笨手笨脚的怎么也做不出来,幸好景隽姑姑恰好回来,这才给奴婢解围了呢!”小喜鹊也不知道林安歌问这话的意思,一股脑的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却发现林安歌的神色带着几分复杂。
黄景隽低垂下头淡然一笑,似乎看出来了林安歌脸色的不对,启唇问道:“娘娘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了?”
“的确,景隽姑姑只怕早就发现了吧?”林安歌冷笑一声,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没想到曾经说只想要一心一意跟着我的人,如今终于是有了别的心思,可见我这个主子做的是不称职。”
其实打从第一次见到小桌子黄景隽就察觉出了小桌子并非真心效忠林安歌,她曾经见过小桌子与福王李云岚的关系十分密切,而小桌子又是秦璐的徒弟,秦璐是李霖谕身边最得力的,却又异常看中小桌子,这里里外外一想便也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兹事体大,若是想要说出来还需证据,这也是黄景隽没有开口的原因。
林安歌闭上眼睛思忖了片刻,再睁开的时候却是满脸的疲惫,轻轻摇头:“罢了,既然留不住心,留人又有何用?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要和小桌子单独谈谈。”
小桌子回来的时候见屋里头只剩下林安歌一人,不由得有些奇怪。忽而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谨慎起来,小桌子见灯火明灭的桌旁坐着林安歌,那张脸颊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影影绰绰不甚清晰。
“娘娘,奴才已经把小酱菜端来了,您尝尝可还顺口?”
林安歌淡然微笑着点点头,看着那碟子精致的酱菜十分感动,却也无可奈何。她在这宫中经历的事情太多,尽管小桌子对自己很好,但是却……太过危险了:“不必尝也知道定然是顺口的,这酱菜做的十分精致,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让你做这样细致的事情真是难为你了。”
小桌子连忙躬着身子,恭恭敬敬的对着小桌子行礼:“娘娘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若是娘娘没有什么别的吩咐,那奴才就先下去了。”
“到了现在我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小桌子你似乎从未将我当做真正的主子。”林安歌斜眼看着小桌子紧皱眉头的脸不由一笑,起身把妆镜匣子里准备好的银两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到小桌子面前,“这些是我给你的赏赐,你跟了我一场总不能让你太亏着。我只是个昭仪又入过冷宫,家世又不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这些也是倾我所有了,自打我入宫你没少为我办事,就算是我谢你的。莫要嫌少才好!”
小桌子顿时抬起头来盯着林安歌,目光中满是惊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林安歌一个劲的磕头:“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赶奴才走?”
林安歌的心一软,差点落下泪来,只好咬咬牙,转过头:“小桌子,你是福王的人,打从一开始秦公公把你安排在百合苑里你就是福王的人,所以我即便是你名义上的主子,却也赢不得你的真心。当初我与福王有所牵连是因为要报恩要自保,可如今我已经不欠福王什么了,亦是不需要在福王的羽翼下生存,所以我不需要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出我秘密的奴才。”
林安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小桌子的肩膀,眼中一片淡淡的哀伤:“我不怪你向福王传递我的行踪和消息,因为那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可现在我要走的更高更远,就必须摒弃一切有可能成为我绊脚石或者置我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