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谕捏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爆出,冷声:“方太医?方春和?”
“正是!”
李霖谕怒气冲天的瞟了眼婉德皇后,只见婉德皇后的脸色苍白,神情十分紧张,李霖谕的心头更加愤怒,“去叫方春和来!”
林安歌见这副架势,看来今日李霖谕若是不弄出个子丑寅卯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还真是没有算错他的弱点。林安歌心里头有些欣慰看着惠妃在一旁神色哀伤,不由觉得今天早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可是不一会儿秦璐回来却对李霖谕为难的说道:“皇上,不好了,方太医他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李霖谕火冒三丈的拍案而起,“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你就打算这么和朕交代?还不滚去给朕找回来!”
“是!”
此刻刚刚太医令让人从太医院拿过来的无偿草锦盒也取了过来,太医令皱起眉头看着锦盒里那减少了的无偿草,不知道要如何与李霖谕交代。太医令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诫李霖谕道:“皇上,微臣检查了太医院的无偿草,的确是少了。想必看管无偿草的方春和方太医的确是有问题的,是微臣的疏忽,还请皇上治罪。”
李霖谕气的要命但此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方春和不在,不管是惠妃还是林松湖的事情都拿皇后没有办法。李霖谕狠狠地看向婉德皇后,却不小心瞟见了她舒了口气的神色:“看来皇后今日是福星高照啊!”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臣妾乃是皇后自然有列祖列宗庇佑,福泽深厚。”婉德皇后微笑不减的看着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了他的敌意。
李霖谕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甜儿扶起婉德皇后走到林安歌和惠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冷笑一声:“想要和本宫斗也要看看自己的斤两才行,可千万别闪了自己的手。”
林安歌见她如此,从地上站起身来,一身华贵的紫衣在婉德皇后多年练就的端庄尊贵面前却没有丝毫逊色:“皇后放心,臣妾既然伸的出手,就能接的住。”
林安歌坐在椅子上一脸冷漠,冯良人看看林安歌又转头看看惠妃,只觉得两个人沉着脸整个气氛都不好了,虽说今日设了这么大的局没能让皇后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害,任是谁怕都会失落。
惠妃叹了口气,颇为失望。
“林妹妹,今个儿可真是失策呀!这皇后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呢,这方春和的两件事情咱们可都是计算的十拿九稳,今日即便是不让皇后落下个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也要扒层皮不可。可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怕我那只猫是白死了。”惠妃有些伤心的摇了摇头,“真是绝处逢生啊!”
林安歌深吸了口气,转头伸出手来把香炉中升腾起的缭绕香烟朝着自己招了招,只觉得鼻尖全是让人静心的味道。
“有的时候暂时领先未必是最好的状态,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刻的大难不死或许并不是意味着必有后福。”林安歌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皇后此番必定是在情形方春和无缘无故的就这么不见了,所以定是觉得咱们不敢贸然出手,这个时候才是最关键的时刻。因为皇上还在气头上,只要皇后现在出现一点点问题,都会引得皇上震怒,后果要比昨日更加严重。”
惠妃眼睛一转想了想,恍然大悟的对着林安歌说道:“被芭蕉扇压制过后的火焰山会烧的更旺,安妹妹可是已经有主意了?”
“那副护甲既然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她此后必定会小心谨慎的处理自己经手的东西,所以好主意倒是没有,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事情。”林安歌冷笑一声目光里全都是复杂的神色。
惠妃和冯良人出了落雪园,路上的雪早就被扫干净堆在墙角,光秃秃的树枝被修剪的稀少,也不会划坏了人的衣裳。惠妃出门舒了口气笑容灿烂的看了看天空,深呼吸:“今个儿阳光真好,此刻回去也早,不如咱们两个出去走走?”
冯良人微笑着点点头,跟在两人身后不近不远的说道:“正好,嫔妾听说那边的梅园里有几株新移植的绿梅,嫔妾也新鲜好奇着呢,惠妃娘娘可有兴趣?”
“哦?这我倒是不知道,我也没见过绿梅,倒是见过绿叶子!”惠妃笑着走在前头,冯良人陪伴在侧落了惠妃一步,惠妃瞧着她乖顺的模样心里头不住的点点头。冯静诗自打入宫以来没有被李霖谕大**却也从未冷落过,比起旁人的大起大落倒是平静安稳的很,再者她虽看上去娇小怜弱,可实则内心坚强对人温厚坚定,能瞧出个中门道却也不主动挑起事端。这些优点惠妃和林安歌也是说过的,昨日在坤宁宫的事情其实林安歌和惠妃并没有告诉她,也未曾想过让她参与,可她能挺身而出也算是心意了。
冯良人跟在惠妃身后虽然笑容相伴,可却带着几分心不在焉似的。
惠妃走在前头,对着冯良人一指那不远处的东西:“呦,你瞧瞧,还真是绿梅呢!本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前几年的时候听说是好不容易培植出来的,可皇上不知道为何全都移植了出去,不久那些绿梅就死了,谁也没见过。冯良人,你也是第一次吧?”
惠妃一回头便见冯良人低垂着头神色忧郁,“呦,这是怎么了?”
冯良人连忙屈膝一礼,“惠妃娘娘恕罪,嫔妾一时间有些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