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
我跟沈涵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南宁吴圩国际机场下了飞机,刚出接机口我们就见到了吴哥安排来接我们的人。
当然,事先我们是不知道这些人长相的,赵哥为了保证我们能一眼认出接我们的人,特地让那些人举了几个牌子。
那些牌子上就三个字。
袁先生。
我就不说那种场面有多傻逼了,十来个挂着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手里高举着牌子,一脸期待的看着人群.......
“他们不会是黑社会吧?”我有些担心,低声问了沈涵一句。
“怕什么?”沈涵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低着头玩着手机,轻描淡写的说:“他们再黑能有我黑吗?跟着姐姐混,包你没事。”
“哎呦我去,你是铜锣湾十三妹啊?”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我们,便压低声音问了她一句:“不是说要用枪么?枪呢?”
“广西这边我不太熟,要是在南宁就把火器接了,上高速被人查出来那就麻烦了。”沈涵头也不抬的回答道:“等到了目的地,我再让人送枪过来吧。”
果然啊,非常人行非常人之事。
看看沈涵说这事说得多轻松,听得我这个小市民都是心里一哆嗦。
枪那玩意儿可不是合法的东西,要是让人给查着.......哎我去,我都不敢多想!
“请问您几位是赵哥安排来.......”
我刚过去正准备找他们搭句话,结果话还没说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大光头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你就是袁先生吧!”那人说的普通话带着一股子南方味儿,不像是广西人,听着反而像是香港人:“你好噢!我们在这里等你很久啦!”
这人好像很健谈,没等我说什么,他自来熟的就跟沈涵打了个招呼。
“这位肯定是沈涵小姐啦!”大光头很客气的跟沈涵握了握手:“你好啊!!”
“你好。”沈涵客气的点点头,把手抽了回来。
“我叫范国强,你们叫我阿强就行。”范国强自我介绍道,然后很热切的走过来帮我们拿起了行李,嘴里说道:“两位难得来广西玩一次,这次阿强我做东,请你们好好吃一顿!”
“强哥,您太客气了。”我笑道,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赵哥把事儿都跟我说了,要不咱先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闻言,范国强的表情变得有些害怕了,压低声音对我说:“你说的是那家野味馆啊?我们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用啦,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其他人全部跑了,现在都关门啦!”
“那个.......”我皱着眉头问道:“赵哥说那条蛇精藏到山里去了,那座山距离咱们这儿有多远?”
“那座山就在野味馆的后面啦!”范国强说道:“从南宁开车过去,走高速,大概得用四个小时左右吧,那附近的荒山特别多,路不太好走,所以要花点时间啦。”
沈涵问了一句:“具体位置在哪儿?”
“沙江附近。”
“行,那我知道了。”沈涵点点头,拿起手机给海东青打了个电话过去,走到一边细声说了几句,随即便把电话给挂了。
出了机场后,范国强就带着我们坐上了一辆崭新的悍马车。
看着这排成一列的车队,说实话,我是真有点羡慕。
不是悍马就是保时捷,这帮孙子够有钱的啊!
“来来来,袁先生,你抽支烟歇一会。”范国强拿出烟递了一支给我,满脸的讨好。
“谢强哥啊。”我笑着接了过来,低头一看,我操,白沙和天下,这烟我都舍不得抽!
范国强还准备发支烟给沈涵,没等沈涵拒绝,我先帮她挡下了。
“小涵不抽烟。”
“这好啊!不抽烟的女孩子多好!”范国强笑着说道,自顾自的跟我唠了起来:“我是赵哥的好朋友啦,这次出事的那家野味馆,是我原来投资搞起来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真是觉得太无辜啦,我又没有杀人又没有放火,那条蛇怎么就盯着我那家馆子闹呢。”
“可能是因为你们杀蛇杀太多了,那条蛇祖宗看不下去了吧。”我苦笑道,想起瞎老板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只感觉更迷茫了。
蛇杀人,人杀蛇,这貌似是一个死循环。
那些人错了吗?
可能在大部分人看来没错,他们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只是杀了一些蛇而已,又不是杀人,有什么可错的?
但在蛇的眼里,他们杀的都是自己的同类,是仇人,所以他们该死。
人可以杀蛇?为什么蛇就不能杀人?
难道就因为人自称是地球上最具有智慧的生物,万物的主宰,这就能为所欲为了?
我在这事上,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事。
追根究底,我也是个人,不是蛇,所以在某些问题上,我得从人的角度去看。
那条蛇精必然不能放过它,要是它跑了,以后指不定就得出多大的麻烦。
但要让我杀了它,这........
“沈涵,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那条蛇啊?”我低声问了她一句。
听见我的问题,沈涵歪了歪头,很认真的想了想。
“无所谓啊,但我觉得还是别杀它比较好。”沈涵细声说:“我爷爷经常跟我说,蛇咬三世怨,狗咬对头人,蛇这种东西有灵性,放它们一马就等于积德。”
我瞟了一眼范国强,见他正在打电话,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