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过完这个年之后,顾予茗明显感觉宅子里的火药味明显浓了很多,先是祝长臻近些时候几乎每日都要派小伊外出寻药,每次顾予茗去探望祝长臻的时候,祝长臻的屋子里永远都充满了药味。
“长臻姐,你真的要喝吗?”顾予茗用舌头舔了舔那黑乎乎的药汤,随即眉毛向下撇,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表情。
“当然,这又不是儿戏。”祝长臻一脸无奈,抢过了顾予茗手中的药碗。
“喝,喝得下去吗?”顾予茗关切的问,看着祝长臻皱着眉头一口气痛苦的把那一碗汤一饮而尽。
“当然,喝不下去也喝下去了。”祝长臻用绢子揩了嘴角,一脸壮士如归的表情。
“长臻姐,你那么想要孩子?”顾予茗担忧的问。
“不是我想要孩子,我只是,想要回原本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祝长臻一脸的决绝。
而蔡盈安这边同样是烟雾缭绕,屋子里整日熏着从外面求来的说是有助得男的香料,顾予茗因着祝长臻的关系和蔡盈安虽然没有什么正面冲突,但也没什么交情,除了有一次探望,被这屋子里的阵势吓到之后,便再也不敢踏足了。
这样下来,顾予茗只能每日待在她的竹青阁里,除了看看书下下棋丢丢沙包便再也没有别的排遣方法了,茉茶年纪大了,也没法陪着顾予茗舞枪弄棍的,也只有一个景儿贴心的跟着她。
“景儿,小心!”顾予茗说着,便手里拿了峨眉刺向正捧着的东西的景儿袭来。
“啊,万万不可,千万不可!”景儿一看这个景象,腿都吓软了,丢了盘子就跪下来。
顾予茗一看景儿这个样子,心下的兴奋一下子冲淡了大半:“景儿,你不是说好陪我玩的吗?”
“夫人恕罪,”景儿连忙磕头,“可是景儿也害怕搭上自己的命啊!”
顾予茗听到景儿这样说,竟然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这是我特地向护院师傅借的,求了他好久他才肯才给我的。而且你不说你会功夫的吗?”
“夫人,”景儿终于恢复了一丝平静,“这功夫既可以指说话的功夫,也可以指女红的功夫,更可以指功夫茶啊,景儿什么都会,唯独不会您说的这武功的功夫啊。”
顾予茗听了景儿的解释,脸上开心的一笑:“小丫头片子,倒是油嘴滑舌能说会道的,算了,是我不该吓你的,你忙去吧。”
景儿听了顾予茗的话,受宠若惊,忙行了礼,调皮的说:“夫人与其在这里跟我一起打闹,倒不如想想怎么让我们爷多来来吧。”说完连忙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顾予茗装作要打景儿,朝她挤眉,心下索然,便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没曾想一出门便看见盛旻双身边的小枫,想着自己自除夕之后也很久也没有见到盛旻双了,便叫住了她,小枫见了立刻行了礼,顾予茗看小枫手上拿了个食盒,便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小枫连忙回答道:“回予夫人的话,这是我们家夫人的药。”
“药?”顾予茗一下子惊奇的问,“盛姐姐什么时候病了,怎么没人通知我?”
小枫满脸通红:“多谢夫人关心,我们家夫人好的很,这是坐胎药。”
“你说?坐胎药?”顾予茗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无法将眼前的这些药和那个高贵冷艳的盛旻双联系起来。
“恩,还是夫人母家的老夫人从外面带过来的呢。”小枫如实回答。
顾予茗没什么别的话,只是在一直重复:“疯了疯了,这府里的女人全部都疯了。”
盛旻双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着,正月里的雪还没化,她一身白衣,和茫茫的雪景融为一体,别有一番高洁的风骨。
“盛姐姐,好久不见。”顾予茗跟在小枫后面,局促的打着招呼,虽然觉得自己了解她,可是她的智商实在高出自己太多,绝对招惹不起。
“我怎么不记得有请予夫人来?”盛旻双头也不抬。
顾予茗一脸尴尬,只好笑着:“就不兴我不请自来嘛,姐姐不是说要叫我做人之道,我是特意前来讨教的。”
“做人之道第一条,永远不要自作多情。”
顾予茗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盛旻双向小枫使了个眼色,小枫立刻搬了个凳子过来,顾予茗这才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
“做人之道第二条,伸手不打笑脸人。”
“夫人,这是老夫人带给您的坐胎药。说是此药是老夫人求了江北最有名的大夫花了好些功夫熬制的,女子若是饮了此药,必能有温宫通脉,一举得男的功效。”
盛旻双没有说话,顾予茗注意到她翻书页的右手指尖突然停顿了那里,于是便试探的开口道:“盛姐姐,你真的是要喝吗?”她印象中的双夫人,从来都不会在乎红尘俗世的事情,不靠着宠爱,在这个宅子里是另一种存在。
盛旻双听了顾予茗的试探,啪的一下子合上了书:“药,我当然要喝。孩子,我当然要生。”然后拿起药碗便一口而尽,脸上尽是和祝长臻如出一辙痛苦坚毅视死如归的表情。
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喝还是喝得太快的缘故,盛旻双刚咽下肚,便一下子全部反出了不少。
盛旻双也很丢脸,脸上居然闪出了一丝丝难堪,小枫立马识相的说:“我们夫人最近身子一直欠安,许是这药药效太奇了吧,还烦请予夫人在外面稍候,我们夫人换件得体的衣服在来与夫人叙旧。”
顾予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