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沈亦则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我不会让你再怕水,再害怕,没有额娘的日子我会陪你,一直陪你。沈亦则心里想着,这么快乐的女孩子,永远都那么开心,那么坚强,原来只是学会了,打碎牙齿和血吞。
顾予茗没有再固执,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放在沈亦则的背上。
他们说,各有因缘莫羡人,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贪心一点,是不是也可以悄悄响应一下,他的珍惜?
下一次,你可一定要第一个救我,不然你死定了。那个长着一双很漂亮凤眼的女孩重重一拳打在那男子身上,无声的哭,明明不觉得悲伤,泪水却糊了一脸。
沈亦则走出竹青阁,对着茉茶又是吩咐了好久,什么落了水受了惊要躺着不能下地,要每日煨着参汤吊一下精神,一日至少要睡够十二个时辰,说到最后连一向被顾予茗嫌弃话多的茉茶都忍不住心里暗暗叫苦,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沈亦则这才悻悻离开。
长庚,这次可真是要好好谢谢你。沈亦则挑了帘子,只见一个身穿月白长衫的男子挺立在桌旁,虽然是等候多时,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姐夫,你我之间何必见外。祝长庚恭敬的回答,奶妈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沈亦则叹了口气,似是十分惋惜:那奶妈一看便是个会武功的,也是会凫水的,不知怎么的就死了呢。
祝长庚随即接下话茬:那奶妈既会凫水却又能强忍下求生的本能,必是个坚毅之人,我救她上来的时候,她还活着,最后居然咬舌而死,幕后之人必定对她极其重要,不惜以死表忠心。
沈亦则冷笑一声,从长臻怀孕到突然除夕的时候早产,这一桩一件件的都绝对不是巧合:打嫡子主意的你觉得还会有谁?
祝长庚双手忙作揖:长庚不敢胡乱猜忌,这是姐夫的家事,我实在不敢置喙。
沈亦则连忙摆手:庚弟快快请起,这里说的是哪的话,再说了,若是没有你,顾予茗她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祝长庚听到沈亦则提起顾予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抬起头,对上沈亦则颇为玩味的眼神:姐夫当真是与我见外了,听闻予夫人颇得姐夫欢心,长庚自然也没有不救的道理。
祝长庚说完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沈亦则开怀的笑:庚弟作为夫君倒是比我称职的多,听闻祝夫人会持家,侍奉公婆也是勤快的很。
祝长庚想起那个总是默默为他操劳的妻子,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如果说顾予茗对他来说,是今生再不可得的温暖,那么一直温顺谦卑的柳婳秋的存在则一直告诉着他,他选择的是一条看的清楚未来,开始和结局都已经写好的路。
他拥有良好的家世和令人艳羡的官职,拥有美貌如花的妻子并且即将拥有传宗接代的孩子。老了以后或许会和爹一样,发展出一门爱好,或许下下棋,或许溜溜鸟,日子就这样闲散富贵的过下去。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他又觉得自己贪心,是不是正是因为拥有这一切,所以才更不懂得珍惜。他努力去适应婳秋的好,努力了好久,可是这样平静的生活,却总让他想起那个会揪着他的脸,喜欢坐在琼花树下睡觉,说着要保护他最后总是闯祸的那个小女孩。
他救她上来的时候,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一个冬天,幻想着第二天还会有一个人到他家门前,敲着他家的门,拽着他的手,问:我叫顾予茗,你是龙宫来的龙太子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再也不会有一人,像她一样扰乱他所有的生活。
时空流转,就像夏日的蝉鸣无法挨过秋霜,就像雪花无法拥抱太阳。
惜福,要惜福。他告诉自己。
祝长庚开口道:婳秋的确是个好姑娘,很有教养,温顺纤柔。只是也不知姐姐怎么样了,还好毛毛这样有惊无险。
沈亦则心下了然,拍着祝长庚的肩说:去探望你姐姐吧,长臻是我沈某人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且放心,在我的府上,必不会做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情来。
一股凄凉涌上心头,祝长庚木然的请辞告退。自己这番话似是为了自己开脱,为亲姐抱冤。可是真的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他想到的却只是那个只身远嫁的女孩子,成为了别人的妾室,虽说有着不低的家世,但在这样纷杂庞乱的府邸,大概,也是过的很艰辛吧。
大概是因为喜欢花的人会去摘花,